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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而姥姥又是跟着他过日子,孩子理所当然觉得是他的错。
董笛年龄不大,也就比江野小一岁,对亲溜溜的表弟,两人还是挺亲近的,趁着中午放学没吃晌午饭这会儿,领着他跑出去玩玩。
现在小孩子们最喜欢玩一种叫做“哇呜”的玩具,准确一点说就是玩泥巴,不过把泥巴玩出了新意。
水坑边上泥巴比较松软,而且都是黄胶泥,挖上拳头大的一块,在平展的石头面上摔摔揉揉,等把泥巴揉得很光滑均匀,就捏成小圆碗的形状,碗口朝下,猛的摔下来,如果姿势正确力道充足,会发出爆竹一样的爆响,声音很清脆。而泥巴碗口则会爆开一个大洞。
女孩们喜欢玩“拾子”,不过江雨晴还是更喜欢泥巴,跟江野和董笛玩得不亦乐乎,响声此起彼伏。等差不多到了饭点,喊了个一二三,看谁跑得快,不过刚开始,就听到董笛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上。
“大姐,子愚哥,其实当初咱爹在世时,就说分家,说是把后院稍微收拾下住进去,我跟他孩儿他娘拦不住,二哥三哥也劝了,没用!”董健说起来满脸悲色,还长长叹了口气。
江子愚和董氏都阴沉着脸不说话,其实不用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差不多已经能猜到。
“阿健,咱爹死后,咱娘身体一直不好,这谁都知道,老太婆年纪大了,估摸着也活不了几年,这日子就不能好好过?你说因为笛他娘,把咱娘气出个好歹,你以后还有没有脸见这几个兄弟姐妹?”好一会儿,江子愚才张口说话。
董健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如果外人说他怕老婆,他觉得随人去说,咱家的事儿不管旁人屁事,可现在说出这话的是亲溜溜的大姐夫,这才禁不住脸红脖子粗。
“阿健,就这样吧,家里要盖房,你子愚哥他走不开,明儿我去看看,劝劝,但话可说在前头,等我把咱娘劝好了不闹别扭了,你必须跟管管笛他娘!”董氏心疼老娘,加上面前是亲弟弟,没有掩饰愤怒的情绪,说完又加了一句,“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丢人事,也不用你两口子管了,叫老二老三养活,实在不行,就我来!”
听大姐松了口,董健立即就笑呵呵地点头,满口答应。要知道这事不是小事,一旦自家老娘闹了分家,今后他还真抬不起头做人。
“别走了,吃了晌午饭,凉快了再走。”董氏站起来,捋起袖子去灶屋看梅兰做饭的进度。
“啊……呜呜呜……”
董笛的哭声从门口传到院子里,董健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江子愚一屁股站起来,看到三个娃子回来,董健一侧脸颊破了皮,而且搂着胳膊,哭的脸上都是黑色道道跟花狗屁股似的。
“咋了?”江子愚不怒自威。
“断了。”江雨晴指着董笛的胳膊。
听说儿子胳膊断了,董健这才站起来,气冲冲地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好好的,胳膊咋能摔断喽!”扭头问道,“小野,发生啥事了?”
“跑着摔倒了。”江野回道。
董氏从造物赶出来,了解情况后,来了一句:“晌午点,鬼瞪眼。”
晌午点,鬼瞪眼。农家人觉得,大中午的时候,正是小鬼们出来晃荡的时辰,所以很容易遇到邪乎的事儿。往日里摔一跟头没啥事,而这个时间很容易断胳膊断腿,甚至头破血流。
只见江子愚蹲下去,顺着董笛的胳膊摸了摸,抬头说了句,“没断,脱臼了,”说完继续顺着摸,董笛的哭声更大,“好了,没事,别哭了,”大声吼了一句,董笛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猛的一扭,咔嚓一声,回正。董笛的哭声再次大作。
江雨晴依稀记得,当初董氏说过,江子愚自幼体质不佳,时常出现脱臼的问题,想必是久病成良医,所以刚才露的那一手,也在情理之中了。
“记住了,以后晌午点的时候不能出去乱跑,要是出点啥事,到时候别哭着瞎嗷嗷。”董氏不失时机地进行一下家庭教育,扶着董笛进了堂屋,嘱咐梅兰别烧火了,把饭菜都称出来,端进堂屋来。
儿子疼成这样,就算是再铁石心肠,董健也坐不住了,随便扒了几口菜,吃了点馍,就拉着董笛离开了,说是回去赶紧让先生再看看,别有什么后遗症。
根据江雨晴几年来的观察,自己的小舅董健明显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屎不进茅房的类型,家有河东狮,惧内惧得厉害。连亲戚朋友有点红白喜事儿,都不愿意随礼,因此在旁人眼中极为抠门,属于那种不值得交往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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