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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身子一顿,求助般看向风旗。他已然心魂具失,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前几日他便收到了父母的信,当时还未察觉到什么,今日一想,信上的诸多言语如“远京师朝堂之高,安乐一世”、“惟愿吾子平安得偿所名”等等竟是有了绝笔叮咛之意,想到此处,他只觉背上冷汗层层叠叠地冒了出来,尚余一线清明带着求证的目光望着风旗。
风旗望着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他估错了帝王的心思,在皇位上能够做这么久,离梣又岂是可以等闲估之之辈,看着眼前少年发白的脸色,他不忍,但是也知道不能隐瞒,于是向不封问道:“如何不明朗?”
卜封微一停顿,道:“自我出京到此共七个时辰,七个时辰之前,苏相与九皇子都未出宫。”
平安听了,心脏一阵紧缩,他定了定心神,对卜封点头,“多谢。”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匆匆回到他住的那间茅草屋,风旗看着他显得过分瘦弱的身影,竟微微有些恍惚。
“少将军,您的看法是?”卜封试探着问道。
风旗回过神来,略作思量,便道:“折路向北,往北疆行。”说完,便也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茅舍收拾包袱,道:“我们立时出发。”
风旗面上随看不出什么来,心中还是暗暗心惊,事态发展远出所料,离家那对父子的心思果然难以揣度,但此刻他还要担忧清王府的势力,清王虽不曾表明方向,但是事实上却是帮了离姓皇朝了。
春溪谷中,茅屋只有三间,纪闻虚与妻子一间,药房一间,剩下的一间只能风旗与平安同住。风旗走进茅屋中时,平安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回京?”
平安手中的动作不停,道:“我不放心我爹娘。我要回去看看。”
风旗皱眉,道:“丁漠华已经被你打发回去了,一有消息他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平安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忙碌,看向风旗的目光已经带了一分凄然,“‘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这句话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对的,我父母家人都在京中,不容有失。”
风旗看着他,道:“以离沐与你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母亲又是他的亲生姑母,想来你一家,不会有事。”
平安低头不语,忽而一笑,闭了闭眼,道:“但愿如此。”
然而风旗却觉得平安的笑容里掺杂了太多太多的苦涩之意,半晌,道:“我将折行北上。”
平安微愣,微微一笑,笑容真挚,道:“愿君一路平安。”
☆、金殿夜话
离别之时已近薄暮,山间的雾气渐渐升起,越过低矮的山头依稀可以看见山谷中升起的袅袅炊烟——纪闻虚一家已经在做晚饭了。他们没有出来送客,别人的离合悲喜与他们无关,他欠风旗人情,答应为他做事三年,今年已经满了。他便继续在他的春溪谷中过他四季如春的日子,管这世上昨日是谁封侯拜相,今日又是谁问鼎天下。
风旗和平安从山谷中走出来的一瞬间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被打断了。
“世子。”
一辆马车从林间缓缓驶出,赶车的是一个面相白净的陌生年青人,竹厢简朴,正是他离京时与离沐同坐的,然而拉车的马匹却是神骏,马的额头上还镶有装饰,那装饰平安太熟悉了——马匹是侯府——是他家中的。
马车上的人跳下来行礼,“奴婢见过世子,见过风将军。陛下派奴婢来接世子回京。”说完躬身示意平安上马车。
风旗在一边,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他说话的声音尖细,自称奴婢,已是毫无保留的说明自己是一名宦官,也意味着这个人来自宫中无疑。
平安问:“陛下?”
他的语气过于清冷,以至于风旗不自觉地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陛下甚是思念世子,故而特遣奴婢驾遣世子府中宝驹前来迎接世子尊驾。”
“陛下啊。”平安轻叹,他心中已经明白了陛下为何人。
收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他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但仍然是僵硬着全身的肌肉登上了那辆车厢简朴,马匹不凡的马车。
那名年轻的宦官向风旗行礼作别。
随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林中传来林梢被风刮动一般的声音,但是此时并没有风。
一字排开十八名黑衣人出现在风旗面前,黑色面具遮盖住他们除了眼睛以外全部的上半张脸,他们都是一色的黑衣劲装,左衽上缀着一层鹰羽。十八个人都是微微左侧身体,右手贴住胸膛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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