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但说无妨(第1/2 页)
福康安话一出口,瞧见萧剑瞬间冷下来的脸色,顿时如遭雷击,刹那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是何等失态、何等唐突。
慌乱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慌了神,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赶忙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响。
他低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羞愧之色溢于言表,平日里的潇洒干练荡然无存,嗫嚅着开口,“将军,对不起,末……末将……”
话语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连贯不起来,满心的懊悔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沉默片刻,似是鼓起勇气,他又接着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只是,将军,您有所不知,自我二嫂离世后,二哥整个人就像变了一副模样。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一心报国的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止水,仿若对世间一切都没了兴致,决然淡出朝堂之上,整日把自己关在府里,不见外人。”
说道此处,福康安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我瞧着二哥那痛苦模样,实在揪心,思来想去,才不得不怀疑……这事儿怕是和皇上有关。
不然,以二哥的性子,断不会那样消沉,连他热爱的朝堂都弃之不顾了啊!”
言罢,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无助与恳切,望向萧剑,似是在哀求他给出一个答案。
萧剑神情愈发冷峻,仿若寒冬腊月的冰雕,他盯着福康安,语气冰冷,“你是傅大人的儿子,他与我有知遇之恩,念在这份情上,我就不得不提点你几句,皇上的私事,莫要妄加揣测。
萧剑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几分愠怒,目光如炬般直视着福康安,声音低沉却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要清楚,这四格格实打实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血脉相连,骨血情深。
常言说得好,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做出那般违背人伦、残忍至极的事?你今日这番猜测,实在是毫无根据,无端臆想。”
说罢,萧剑微微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缓了缓语气接着道:“今日你与我说这些,念在你年轻懵懂,我权且当作从未听过此事。
可你千万得牢记在心,此事关涉重大,莫说是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哪怕是市井街巷,稍有不慎,流言蜚语一旦传开,引发的动荡绝非你所能想象。”
萧剑站起身来,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福康安的心尖上,让他愈发紧张,“你切不可再跟旁人提起半个字,若是走漏了风声,惹来的祸端,莫说你自身难保,恐怕还会牵连家族,累及无辜。
你身为朝廷臣子,当谨言慎行,莫要因一时的冲动鲁莽,毁了自己的前程,也给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萧剑的眼神里满是警示,语气中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寂静的屋内久久回荡。
福康安与福隆安自幼交好,往昔岁月里,他们时常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或纵论朝堂风云,或笑谈市井趣事,那畅快淋漓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模样,自从二嫂离世的噩耗传来,福隆安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彻底垮了下去。
他将自己独自关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任谁去叩门,都仿若未闻,好似要把自己与这纷扰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福康安怎能忍心见二哥如此意志消沉?他一次又一次地奔赴二哥的居所,脚步急切而又沉重。
每一次,他都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说,声嘶力竭地呼喊,期望能将二哥从那无尽的悲痛深渊中拉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那扇紧闭的门,仿若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将兄弟二人无情地隔开。
无奈之下,福康安又转而向傅恒求助。
傅恒,这位在朝堂之上历经风雨、睿智沉稳的重臣,此刻却只是微微叹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沧桑。
他拍了拍福康安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孩子,你二哥与二嫂夫妻情深,他这是一时接受不了,给他些时间吧,别再去打扰他了。”
可福康安心中的疑虑却如野草般疯长,根本无法平息,他深知二嫂平日身体康健,连个头疼脑热都极少有,怎会毫无征兆地突然离世?这其中定有隐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今日,在这静谧又压抑的房间里,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疑惑。
福康安听闻萧剑此言,仿若被点醒的梦中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