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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已经半熟。那些脚本,俺一日背它一本,不消几日便可以登台了。”
桂英娘道:“跑江湖的草台戏班,有几个是科班出身。我看这孩子学戏有灵气,一定会走红。”
“嗯。”桂英爹端详了一会,见章济生眉宇间充满一种略带忧郁的英气,那可是戏台上难得的小生气质。他露出会心的微笑,点了点头说:
“那就收下吧!”
章济生当天就拜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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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济生是极具自信心的人,加上自己对小生也很感兴趣,举凡小生各种功如扇子、袍带、纱帽、翎子、靠把,一学就会。他把自己的优势和润生做了一个比较,觉得要观众承认他的优越是很容易的,简直太容易了。只消把自己拿出去就行。
章济生演第一场戯,便获得了满堂彩。他上台一亮相,台下便是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掌声是冲他来的。待他一张嘴,剧场里就更加热烈,掌声一片。张济生一炮打响了 。加之人又敬业,每一场戏,都是全力以赴。潘安的潇洒帅气,张生的温文儒雅,付鹏的温柔执着,许仙的懦弱悲哀都演的十分真切,一下唱红了。
章济生的到来,桂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真是老天有眼,给她送来这么一个搭档。她为有这么个搭档而高兴,无论是彩排或是演出,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章济生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令她为之心跳。她喜欢跟他配戏,更喜欢和他在一起。然而;除了排戏和演出;他们是很难在一起的。章济生原以为来到戏班,可以天天守着小牡丹。即使触摸不到她的肌肤,也可以闻闻她的温香。不料班子的规矩多多。台上演戏尽可以调笑戏谑;下台以后,却不能越雷池半步。上有父母盯着,下有戏班的伙计瞅着,想找个机会与小牡丹说句知心话,很难。每日散戏后,在后台卸妆,却是二人难得相对的时候。然而,人多口杂。他们不能放怀而亲密的交谈,大半是沉默。章济生往往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牡丹,似乎要读遍她的身体。他那澄如秋水的眼波令她心神荡漾。她也会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时给他一个飞眼流丹,给他一个惊喜与尴尬。
戏班里有一个净角,名叫侯三,对小牡丹也有心。从章济生来到戏班后的那一天起,侯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平常飞扬的眉毛消失了,一道道皱纹横在前额上,日复一日更深了。他自知敌不过张济生,只好退避三舍。每见张济生与小牡丹巫山暗渡,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味儿。而最糟的是桂英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恨死章济生了,心里忌妒,但嘴上一字不提。他躲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冷眼看着他们。
他觉得章济生的走红靠的是小牡丹。台下那些人简直是一帮白痴,对于这种初出茅庐的幼稚与装腔作势的小儿科的艺术,居然非常得意。他在台后不屑一顾地哼唧着。可是他的厌恶是没用的。观众一听到张继济生的唱腔,照旧着魔似的喝彩。他冷笑着,哆嗦着,脸上火刺刺的,心中好似有千针万箭扎来。他想到了润生,用他把张济生赶出去。
一天散戏后,侯三朝正在卸妆的章济生和小牡丹努努嘴,说:
“润生,你看!眉来眼去的,多亲热呀!”
“他们亲热不亲热,关你屁事?”润生觑了他一鼻子灰。
“不关我的事,可关你的事呀!”
“关我的事?”
“你呀,木头脑袋!”
“我木头脑袋?”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侯三嘴角上露出一点不可捉摸的笑影,堆、摆着神秘卖弄的神气。
“有屁你就放吧!”润生有些不耐烦了。
“润生,我看你这位置保不住了,得一让再让。”润生现在只是偶尔演个配角,但他叔把戏班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管。俨然一个小老板。
“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吗?今天要你让了角儿;明天就要叫你让位了。”
“桂英要嫁出去的 。”
“嫁出去?桂英是你叔的掌上明珠,他舍得吗?恐怕要招一个乘龙佳婿哟!”
“章济生?”润生脱口问道。
侯三点头说:“你可要留个心眼,别让他的狼子野心得逞哪!”
润生装作瞧不起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哼,你以为我稀罕叔叔的那些破家什?” 话虽这么说,心里可不大舒服。他似乎觉得章济生来是要把叔父挣起来的家业吞掉。他曾经取笑叔父那种象老牛一般忍辱负重,惨淡经营的生活。可他又没有多大本领,除了荒唐胡闹,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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