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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也是主动献上了蛐蛐。我们也是提起蛐蛐就走,坐上等在一旁的马车呼啸而去。
这个献蛐蛐的也是当场傻掉了。这些人本来的如意算盘打得多好啊,他们以为主动献上蛐蛐,太子和太子妃碍于面子,不说多赏一点吧,起码他们要的那几千贯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跟他还价了,那他们不就发财了?这辈子都可以吃香喝辣了。
可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居然收了他们的蛐蛐就走,天底下还有这样滑稽的事吗?
而这时,周围的人就会开始议论纷纷,一面怀疑“太子”和“太子妃”的真实身份,一面又不死心地撺掇着那两个人去太尉府讨要赏钱。
想到这里,我又催了催前面的驾车人:“师傅,你快点。”
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乌衣巷口,我们又是一路小跑,进了后门,然后偷偷溜进了房间。
刚刚跟太子脱下衣服躺进被子里,前面父亲已经派人过来询问了。
只听见小翠在门口说:“太子和太子妃殿下正在里面休息,要回什么事等会再来吧。”
来人说:“是有人在门口讨赏钱,说太子和太子妃收了他们的蛐蛐。”
小翠猛地一笑:“他们没毛病吧,太子和太子妃一下午都在房里睡觉,怎么去收他们的蛐蛐啊?难道他们会分身术?”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结果,走了。
不一会儿,父亲自己亲自来了。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父亲进来,见我衣衫不整,太子还一动不动地睡在床里,心里已经有八九分相信这事与我们无关了,我又一脸担忧地说:“爹,太子中午喝了一点酒,一直醉到现在还没醒来,不知道要不要紧?他的酒量实在太差了,喝一点点酒就醉成这样。”
父亲往床里一看,见太子满脸通红(当然了,一路跑回来的嘛),忙吩咐下人说:“快去端一碗醒酒汤来给太子喝!”
父亲走了,那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太子“酒醉不醒”,我们推迟了回宫的时间。我也正好想跟爹娘多聚一会,多吃一顿团圆饭。
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居然又有一个家伙拎着一只蛐蛐笼子找上门来,说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看中了他的蛐蛐,叫他把蛐蛐送到太尉府来领赏钱。
父亲叫人把他领进大厅,当着满座宾客问他:“今天下午府门口发生的闹剧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那人说:“小人听说了一点点,好像是有两个人献了蛐蛐,来府里讨赏钱,结果没讨到。因为府里说太子喝醉了,一下午都在房里睡觉,根本就没出去。”
父亲皱着眉头说:“那你还来?”
那人说:“我也怕遇到了骗子,所以就没献上蛐蛐。他们又说要买,可是只是口头说说,不掏钱。小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见钱绝不让拿走蛐蛐。最后他们没办法了,本来是要走的,可那个‘太子’不肯走,吵着非要这只蛐蛐,那个‘太子妃’就叫小人自己提着蛐蛐来府里领赏。小人想,反正蛐蛐还在,来一趟就来一趟,怕什么呢?”
父亲指着太子和我说:“这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你的蛐蛐,是他们要你送来的吗?”
那人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摇头。
父亲想了想,问他说:“你家里还有别的蛐蛐吗?”
那人点头,父亲又问:“那你家里这会儿还有别的人吗?”
他愣愣地说:“没有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地咕哝着:“天那,家里的那几只该不会……”,慌忙告退离去。
他走后,席上有人说,这人是洛阳有名的蟋蟀牙子,专门倒卖蟋蟀的,家里平时至少都有好几只存货。若他说的那帮人果然使的是调虎离山计,那他这回可损失惨了,他的蟋蟀,一只起码值好几百贯。
父亲听了大怒。下午已经责令洛阳太守去查办此事了,想不到那些人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顶风作案。在天子脚下都如此猖狂,这不是在公然挑战大晋律历的威严吗?
父亲当即唤来张华,让他把刚刚发生的事写成一个折子送到太守衙门去,让太守追加人手,务必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努力想从父亲的脸上看出什么,但一直到最后离开太尉府起驾回宫,我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也许是我太敏感吧,只要是我父亲参与的事,我都觉得肯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而是另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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