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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梦乡;尤其是病房内的患者们因需要充分的睡眠,都沉沉睡着。
但是,这个夜里却有一道黑影飞快闪人一间病房;其影像之庞硕,与行动之矫捷委实不成比例。
病房内的床上躺的是一袭纤纤玉影,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如纸,长发披散在枕头上,不到一六O的娇小身子则埋在厚厚的棉被下。
黑影无声无息地移近床边,检视床上人儿片刻,才轻唤:
“麻美。”
床上人儿蠕动了下,并无转醒,黑影于是再唤了一声。
这回,两排扇子般的睫毛动了动,然后黑亮加星子般的瞳眸缓缓睁开;一见床畔之人,又惊又喜地挣扎起身,却无力地跌进来者结实的双臂中。
“别动,麻美,躺着就好。”
“风介,你怎么知道我——”
男子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双唇。
“你受伤了,别多话。”
麻美偎进丈夫怀里,情不自禁地想解释:
“对不起,风介。其实我并不想要‘大冢’的权利、地位、金钱,因为那些东西全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重要。三弟的死让我很难过,也很内疾,我不想……不想再伤害大姐和大家了……”
因为轻微的呛伤,麻美的声音显得有些粗哑;而一下子又讲这么多话,让她的喉咙吃不消。“
“别说了,我了解。”风介亲吻她的额头,安抚道:“宝,只要你喜欢,我全都依你,嗯?”
这么多年来,麻美从没有一次单独离开过他身边。所以当他发现她不见时,心脏差点吓得跳出胸口;继而一想,便猜出了她的去处。
“真的?”麻美喜出望外地紧拥着丈夫。
“真的。从今以后,‘大冢’永远是你大姐的,我不会再出手了。”他在她身畔起誓。
“风介,谢谢你。”麻美眼角滑落喜悦的泪水。
“傻瓜,原本我以为只要你大姐和弟弟都不在了,‘大冢’便可名正言顺地属于你。如果你不喜欢,早一点跟我说不就行了。”他百般宠溺。
“我现在知道了。”不,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的一切不择手段全都是为了她。她何其有幸得爱如此,夫复何求。
他嗜血残暴的本性每回一到了妻子面前,往往自动化作满腔柔情;只因她是他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女人,伴侣,他颇满意自己个性中的这个双重面。
“走,我们回家吧。”他主动为她拔掉点滴针管,随后横抱起她。“既然我们回日本的目的取消了,那改去旅行如何?”现下全以妻子的快乐为重。
“当然好。”麻美双手揽紧丈夫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上。“这次我想去澳洲玩,行吗?”
“那有啥问题。”他给了她一记缠绵深长的吻。
这夜,谁都没发现黑暗中有道仿若野兽抱着美女的影子,趁着夜色自医院悄然离开……
第十章
司徒青魁将安美美送回她租赁的单身套房,预订三天后起程回台,而这段时间可以让她好好整理行李。
安美美一一浏览着、摸着屋里的每一样东西,试图在脑中搜寻曾有的熟悉感。
这里是她吃、喝、拉、撒、睡的地方,与她的生活密不可分,她怎会什么都记不得呢?
拿起一幅相框,安美美看着上面俨然是全家福的相片,一想那是她的家人,但却指不出谁是谁,不禁悲从中来,神色落寞地呆立着……
司徒青魁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故作幽默道:
“虽然我不知道失去记忆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充当小厮任你传唤的。”
“不安、惶恐、无措……,好像以前的人生全白活了,”安美美似在怨怼老天何以如此对待她。
“会恢复的,我相信时间能治疗一切。”司徒青魁有自知之明地收起他那一点都不幽默的幽默感。“我去冲杯茶。”他记得她不爱喝咖啡。
安美美瞪着他兀自进入她的厨房、使用她的东西,不一会,端了两杯芳香的茶出来,她本能地接住他递过来的其中一杯。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东西摆在哪?”
“茶叶不摆厨房,难道还摆房间?”司徒青魁笑着她有些小题大作的声调。
“你常来我家?”
“事实上并不常。”他放了片CD后坐回沙发。
这举动免不了又惹得安美美掀眉瞪眼。
不常来的话岂知她的东西这么了如指掌?鬼才信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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