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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气急了。这个老光棍,平时想到谁家窜个门,跟谁家的姑娘媳妇开个玩笑,人家都不给好脸色看。有的人还专门把他往出轰。嘴上说得好听,“你有事先去忙去,别在这里跟孩子们闹了。”可骨子里那是对他海龙看不起,蔑视他海龙。还有这个破小仔子们,也敢欺负他。妈的,老子当年也是有钱有势力的人物,花过的钱能吓死你们。现在家道中落,虎到平川遭犬歁,我让你们歁负我,我让你们们歁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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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抡起那根胳膊粗的柳树棍子,朝任天魁的屁股上打去。
任天魁那里挨过这样的打。只一下,他痛得就象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我的妈哟,狗日的海龙把我朝死里打呀,妈,你怎么不来呀,妈,你死到那里去了,怎么不来救我呢?”
空旷的山沟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冷冷的风,一下子刮走了他的声音。
要是一般人,看见海龙发了疯,也会害怕,回两句话,这个老光棍也就没气了,也许会少打几下。可是任天魁不懂。他也从来没有给人回过话,更不知道如果示弱伏软。他还是那样地用尖嗓子一句一个狗日的海龙地骂着。
海龙更生气了。这个老光棍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忘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他只是没命地用柳树棍抽打着任天魁。
任天魁在大冬天穿得很新。黑色的新棉袄黑棉裤,脚上还是一双在本地很少有的黑色棉鞋。样子活象一个大少爷。他也真的是一个大少爷。什么活也不用他干。有什么事,那个话慢手快如哑巴的哥哥马上就会替他干好。
大家想,天魁还小呢。大了以后再让他干活吧。
粗大的柳树棍子冬天本来就很脆,几下就打得裂开了,再打几下就断成了两半。断了这一半,海龙就在地上拾起另一半接着打,然后又断。五尺多长的棍子,一会让海龙打得成了尺把长的短棒。用这样短的棒子打人,方便多了,不再架手。
海龙打得头上满是热汗。
崭新的新棉裤,新棉衣,给柳树棍抽打着,一会儿上面满是绿色的树皮,和地上的泥土。再过一会儿,棉裤开裂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棉花。
一下一下的打击,抽在任天星的身上,开始很痛,到后来变得不太痛了,发出的声音也沉闷难听,扑通扑嗵,象是在抽打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棉花包一样。
任天星的骂声不绝于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嚎叫和咒骂。他想都不用想,就随口骂出了最难听的话语。从海龙的爷爷开始,一直到母亲,再到还没有生出来也许将来永远也生不出来的子子孙孙,任天星一个一个地骂。骂得血淋淋,骂得臭不可闻,骂得四六句骈体文,骂得快成文辞并茂的好文章。
在这方面,他有着超过他人的天赋。
但是这种天赋现在是用错了地方,他越是骂得凶,骂得好,越是让海龙这光棍生气,越是把这种气恨发泄在任天魁的身上。开始打的时候,海龙还有一点理智,不过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到了最后,他没有了应有的自控力,开始胡乱地打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腰上屁股上腿上,打到那里算那里吧。
任天魁开始是大声地嚎叫着骂着,不一会儿,他的嗓子发不出声来,在他自己看来,骂得清楚有力,可别人听来,那是一串串呜呜声,一串听不清楚的叫声。到了最后,连叫也没有声音了。只剩下流不无的眼泪和发红仇恨的眼睛。
眼泪和鼻涕涂满了任天星的脸和衣服。他对这些没有了意识。踩在他背上的那只穿着麻鞋的脚,不再能感受到它的重压。
任天魁给打得快不行了。
当然发现的第一个人是海龙。他感到被他教训的这个小子慢慢地不再挣扎扭动了。打下去一下,软软的,跟打棉花包差不多。用脚踢了一下,也是那么软软地翻了一下身子。象一个死人。
“你狗日的不是能骂吗?怎么装起死人来了。装死老子也不害怕,老子还接着打。”海龙气啉啉地嚎叫着。
这时候任之初的朋友何老八从外地卖麻回来,肩上扛着空扁担。远远地看见两人撕扯。他以为是土匪绑票,半天不敢过来。后来见一个劲地打,才明白是两人打架。走近了一看,被打的是个孩子,从衣服上认出,这是任之初的儿子任天魁。何老八大叫,“海龙,你不想活了,一个大人怎么把一个孩子朝死里打,我……我先来收拾你这臭光棍。”说着举起手中的扁担吓唬着海龙。海龙转身就逃。他可没有能力跟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小子干架。 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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