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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就送去了,你们可以去看。”
“我们,不要看,谢谢你。”荷西付了钱慢慢的走出来。
医院的大门外,阳光普照,天,蓝得好似一片平静的海,路上的汽车,无声的
流过,红男绿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群群的走过,偶尔夹著高昂的笑声。
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一切的悲哀,离我们是那么的遥远而不著边际啊!
大胡子与我结婚以前大胡子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
我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说来说吩,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的问。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的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就这几句对话,我就成了大胡子荷西的太太。
婚前,我们常常在荷西家前面的泥巴地广场打棒球,也常常去逛马德里的旧货
市场,再不然冬夜里搬张街上的长椅子放在地下车的通风口上吹热风,下雪天打打
雪仗,就这样把春花秋月都一个一个的送掉了。
一般情侣们的海誓山盟、轻怜蜜爱,我们一样都没经过就结了婚,回想起来竟
然也不怎么遗憾。
前几天我对荷西说∶“华副主编蔡先生要你临时客串一下,写一篇”我的另一
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当时他头也不抬的说∶“什么另一半?”
“你的另一半就是我啊!”我提醒他。
“我是一整片的。”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我,倒令我仔细的看了看说话的人。
“其实,我也没有另一半,我是完整的。”我心里不由得告诉自己。
我们虽然结了婚,但是我们都不承认有另一半,我是我,他是他,如果真要拿
我们来劈,又成了四块,总不会是两块,所以想来想去,只有写“大胡子与我”来
交卷,这样两个独立的个体总算拉上一点关系了。
要写大胡子在外的行径做人,我实在写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来。这个世界上留胡
子的成千上万,远看都差不多,叫“我”的人,也是多得数不清,所以我能写的,
只是两人在家的一本流水帐,并无新鲜之处。
在我们的家里,先生虽然自称没有男性的优越自尊等等坏习惯,太太也说矣不
参加女权运动,其实这都是谎话,有脑筋的人听了一定哈哈大笑。
荷西生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里,这么多年来,他的母亲和姐妹有意无
意之间,总把他当儿皇帝,穿衣、铺床、吃饭自有女奴甘甘心心侍候。多少年来,
他愚蠢的脑袋已被这些观念填得满满的了�再要洗他过来,已经相当辛苦,可惜的
是,婚后我才发觉这个真相。
我本来亦不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加上我多年前,看过胡适写的一篇文章,里面
一再的提到“超于贤妻良母的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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