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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没让我打过什么结子,三小姐也没这么多事,偏是她花样多,看我在谁房里多留一会就要寻出些事来让我过去!”窦弯儿愤愤不平。
孙嬷嬷急着握住她的嘴,看她还要说伸手就想打。云雅急忙回身止住,“嬷嬷别打!弯弯如今一个人伺候我们姐妹三人还有熙斐是够累的。这样吧,”她的目光落在窦弯儿身上。“你把结子拿过来,晚上我同你一起打。”
窦弯儿吓了一跳,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姐,我是说说的……”
孙嬷嬷也道:“小姐怎么能替她做活?要来不及,还有我呢。”
“嬷嬷晚上要照应祖母,还有爹娘那儿、二娘和三娘那里都要照拂,我左右也是无事,同弯弯一起做点活计正好打发时间。”
孙嬷嬷仍是不答应。云雅向窦弯儿道:“二妹那里你快去吧,晚上再过来。我也要进去了。”她说着轻轻一捻孙嬷嬷的手,挑帘自己进去。
孙嬷嬷揉了揉眼,点一点窦弯儿的额头,“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听听,又让小姐为你操心了。”
窦弯儿垂首扭着自己的衣角,“我也不想的,就是一时没忍住嘛。”
“忍不住也得忍。眼下有多少的烦心事,还轮得到你用这点小事来烦她?”
窦弯儿扭着扭着就扭住了自己母亲的衣角,“小姐不是要嫁人了么,还有什么烦心事?”
孙嬷嬷叹了口气,望了眼垂落不动的门帘,“多着呢,同你哪说的清!”
云雅敛眉垂首进了老夫人的起居处。这里仍保留了几样从前燕家鼎盛时所用的家具器皿,只是因为孙嬷嬷一人要伺候几人,实在分/身乏术,不少物件上浮着一层薄灰,掩去了本应有的华彩光芒。香炉中点着老夫人最喜用的檀香,青烟缭绕,使得座中人的神情都有些看不分明。云雅索性也不看,屈膝先向燕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
燕老夫人歪在竹篾榻上,双眸半开半合,听见这一声,半晌才嗽出一口。站在下首的燕夫人急忙端了茶盏送上去,老夫人噙了一口,缓一缓道:“看来我是老了,找你们过来都要三请四催、左等右等的。”燕夫人连说自己的过错,又向云雅使眼色道:“她怎么敢怠慢您老人家呢?必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云雅从前碍于燕夫人的谆谆教诲,每到这时必要顺着她的口风寻出个理由来自省一番,又要小心赔错,又要认自己的不是,可是再一次历经生死,她这时只觉这些人的可悲。家中已是如此光景,燕老夫人再耍威风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明仗着燕夫人老实,欺负人罢了。“接到消息我就来了,想是脚步还不够利索。祖母找我有什么事?”
老夫人眉心一动,耷拉着的眼皮向上一掀,转向云雅。她这个平日里最听话、最乖顺的孙女儿是怎么了?说话这样大胆,直接就转了话风?燕夫人向云雅微微摇了摇头,云雅只作不见。一直没出声的燕府大老爷燕继棠开口道:“我想过了,你已过了及笄之龄,从前与唐家定下的婚事也是时候该操办起来。如今唐家不比从前,书信不便,还是亲身过去商量来得妥当。”
云雅望向父亲,他还是像记忆中一样挺直着背脊,丝毫不像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皮光肉滑,发髻、须髯都修得整齐,纹丝不乱。似乎这几年的愁苦困顿都刻在了母亲身上,与他没有丝毫干系。燕继棠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女儿这样不满与责问的目光,皱一皱眉,背脊挺得更直,“唐家眼下的情形你也该知道一点,仲宁这孩子如今也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这桩亲事可说是男才女貌,于你是大有益处。”
大有益处?云雅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听见这话时的情景,也不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毕竟从小就有人告诉她,她是要嫁入唐家,嫁给唐仲宁为妻的。虽然这桩婚事是她还在襁褓时就已定下的,虽然她已记不清他的模样,可是听说他年轻有为;听说他令玉都城中未嫁女子心动;而自己则会是他的妻,心里总还是会有些许期盼,盼着夫妻和顺、举案齐眉、白首……真是可笑!
云雅为当初的自己轻笑了一声。燕夫人吓得白了脸;老夫人哼哼两声,不以为然地看向自己的独子;燕继棠拧眉瞪着云雅,“怎么,我说错了?”
“能有什么益处呢?怕是对爹你才是大有益处吧?”
屋内霎那间静默无声,静得连屋檐下鸟儿抖翅的声音都是这样尖锐。“啪”地一声,燕继棠一拍桌案,陡然发作,“不孝女,敢这样对我说话!”
老夫人哼哧着看向呆愣而站的燕夫人,“你教的好女儿!”
燕夫人缓过神来,白着脸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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