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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连连喘息了一会,才算是恢复了正常,但是还过了一两分钟,他才恢复了说话的功能。
需要补充一下的是,他的大叫大嚷,惊动了正在当班的陈落,陈落敲门,我把门打开,陈落看到了刘根生,讶异之极,刘根生却只是双眼直勾勾地向著我,并没有注意别人。
我向陈落作了一个手势,表示一切很好,陈落向刘根生指了一指,我低声道;“说来话长,我会解释。”
常言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可是陈落十分懂得克制自己,他只是略扬了扬眉:“我在驾驶舱,有事,通知我。”
他说著,就已经退了出去,而且把门关上。这人竟如此冷静,十分令人佩服。
刘根生可能根本不知道陈落曾出现过,他恢复了说话功能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你还知道什么?”
我反问:“那小孩子是你什么人?”
他略震动了一下,盯著我,脸上又现出了一股狠劲来,而且自然而然伸手向腰际接了按 那多半是他一怒之下就想拔刀的手势。
可是他多半又在这时想到,我一定知道得不少,八十多年前的事,居然还有人知道,他急于想知详情,根本无法克制,而他也明白,他要知道更多,就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回答十分简单:“是我儿子。”
他说上海话,上海话中的“儿子”的发音是“尼则”,我自然听得懂,我这时又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随便送人?”
刘根生一听,直跳了起来,把牙咬得格格直响:“我没有送人,只是托那鞋匠照顾一阵子,给了他那么多钱,这只赤佬,见财起意,不安好心,绝子绝孙,一家都不得好死,生儿子没有屁眼……”
几十年来的怨恨,化为一连串粗言秽语和恶毒得匪夷所思的诅咒。
这时,我也不禁奇怪:史道福有一个机会给他去找儿子,他为什么不去找呢?
可是这时候,自然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先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托人照顾?”
刘根生用力一挥手:“你也不能总是问我,先让我也问几个问题。”
我坚持:“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
刘根生狠狠地顿脚:“造反不成,弟兄们走的走,死的死,捉了小刀会的人,问都不问就砍头,我要逃命,总不能带了小孩于一起逃。”
刘根生说到这里,喘了几口气:“我打算躲上三五个月,就可以领回孩子,谁知道再回上海,那赤佬鞋匠就失了踪,我一次又一次,找遍了上海,也没能找到他。”
我冷冷地道:“你每隔上十年八年,才去找他一次,怎么找得到?”
刘根生一听,盯著我的眼光,又像是看到了一具蹦跳的僵尸。
我喝了一口酒,又抛了一瓶酒给他:“那个容器可以使人的生命停顿,使生命变成暂停的形式,这种间歇式的生存方式,使你这个已超过一百岁的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因为其中有七十年,你是在`休息状态'中度过的 是不是?”
我一口气说著,刘根生张大了口,合不起来,我又冷笑了一声:“你对我的想像力估计得太低了。”
刘根生竞然同意了我对他的指责,这倒颇出乎我的意料,我故意逗他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失望的?”
刘恨生长叹一声,神情惘然:“人生七十古来稀,二十年前,我已经失望了。”
看到他这种神情,我十分同情,不忍心再令他难过下去,所以也不再卖关子,告诉他:“当年那小孩没有死,现在还活著 是世界著名的豪富,而且十分巧,巧到了不能形容的地步,你见过他。”
刘根生张大口,他多半想问“什么”的,可是完全出不了声。
我又道:“他就是哈山,就是你从那个容器中出来时见到的那个人 当然八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是老人了!你一出来就急急到上海去找他,却料不到他就在你的眼前。”
刘根生这次反应 比上次强烈得多了,他没有叫没有跳,只是整个人僵直直地发抖,抖著抖著,眼珠就向上翻,我一看情形不好,他们父于两人原来都有一受刺激就昏厥的毛病,赶紧过去,伸指向他太阳穴便弹。
一指弹出,他才“啊”地大叫一声,一点也不夸张 叫了一声之后 汗如雨下,喘气如牛,双眼睁得极大,眼珠乱转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向他手中的酒瓶指了一指,他会过意来,大口喝了一口酒,又剧烈地呛咳起来,竟连到了口的酒都无法吞咽下去!
我又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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