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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一句话,甚至一个会意的眼神就能兴奋几天,对知识充满好奇,对感情怀着真挚的向往,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一身疲倦,满腔抑郁而已。
沈悛走出书房,漫步在清风明月之中,然而对此良辰美景,他心里生出的却并非诗情,而是满心寂寞。
“舍儿,拿箫来。”
呜呜的箫声响起,栖息在庭院中的鸟雀不满的抗议了一声,振翅飞走了。
张丰刚洗完澡,正在井台边洗衣,听到箫声,微微笑着自语道:“谁人月下吹横玉,眼前风月都如昨。”想象着沈大才子白衣翩翩月下吹箫的美景,洗完衣服回去的时候,不禁拐到书房所在的院落,悄悄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回屋睡觉。
早晨起来,张丰到花园里剪了一些花枝拿到书房,□花瓶之后忽然觉得太单调,天天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呢?于是跑去厨房里找了一个小陶罐,装上清水,满满地插了一大篷花草,再一看,觉得气机勃勃的,令人振奋,满意的笑了笑,开始整理书房。
等到沈悛走进书房时,张丰问过安好,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对更换花瓶表示不满,不禁得意的笑了笑,轻快地离开书房去整理沈悛的卧室。
扫了扫地,归拢一下散乱的东西,用艾叶泡的水擦拭了竹席,然后把沈悛昨天换下的衣服洗净,就到了做饭的时间了。
昨晚东家特意交待早饭也做精细些,张丰只好尽力做出点好吃的,来感谢他的宽厚和大度。
实际上张丰的厨艺也只是平常,不过如果肯用心,当然也能做出很可口的饭菜,自从接掌了沈悛的饮食之后,她的厨艺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我说丰姐儿,这面团怎么能放水里洗呢?洗过之后还能剩下什么?这不是糟蹋东西吗?”吴大娘不满的嚷嚷道。
“放心吧吴大娘,保管一点都浪费不了。”张丰笑着说。
一团面洗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面筋,还有就是半盆白白的面汤,张丰把这些东西放一边开始斩肉,把肉斩成碎末之后,加入葱姜末、盐和鸡蛋清,这时那盆面汤经过沉淀上面已经成了清水,张丰把清水倒进另一个盆里,把下面的湿淀粉挖出一些也放进肉末里,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了一阵,就放下去做别的事,过一会加点水又搅一阵,如是者三,然后才把这些肉末用调羹一勺勺放进热水里,用小火汆熟,加入青菜和豆腐,淋上香油盛到碗里。
张丰舀了一小碗递给吴大娘,请她帮忙尝尝味,吴大娘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张丰笑了笑,用食盒装了一碗汤,一大碗隔水蒸出的米饭,一盘肉炒酸豆角,一盘炒三丝,一盘姜汁胡瓜,送到书房旁边的小轩中。
张丰把饭菜摆好之后就退到角落里,她做了两人的饭菜,沈奥却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沈悛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舍儿在旁边伺候着。一个人吃饭是最没有胃口的,张丰有点同情他。
沈悛静静地用完饭,微笑着对张丰说:“汤做得不错,肉质鲜嫩,淡而不寡。”
张丰笑了笑,微微曲膝行了个万福礼说:“谢谢夸奖。”
沈悛对着她明媚笑脸不觉多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她的身上衣服,问道:“如今已经不做书童了,为何新衣还做成男式的?”
张丰扑闪了一下眼睫,认真的看着他说:“这没什么关系吧?我还是个孩子呢,有什么男女之分?”
“上次让你服侍郎君,还跟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这会儿又说没什么男女之分,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舍儿毫不客气地揭起她的底来。
张丰尴尬地咧了咧嘴,旋即灿烂的笑着说:“那不是因为想偷懒嘛,再者当时也在生你的气,舍儿哥,你可是欠着我的钱呢。”
沈悛原本有些不悦,听了张丰的解释后莞尔一笑,对舍儿道:“欠钱不还可不是个好习惯,快快还上,不要让人看不起。”
张丰忙说:“不用了,帮助郎君是我的荣幸,当时等钱用才计较这个。”
沈悛皱了皱眉,不解道:“帮助我?”
张丰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小心的看了沈悛一眼,迟疑的解释道:“去年腊月里,您喝醉了酒在我家窑洞上面的山顶长啸,舍儿一个人没办法扶您下去,便开出赏格让我帮忙,后来可能是忙忘了,一直没给我,今年正月的时候,他扶您回家时又要我帮忙,我便向他翻起了旧帐,他本来答应把钱给我,后来因为我没用心照顾你,让您踢了被子,他一生气就不肯给钱了。现在我在沈家做工嘛,受了郎君那么多恩惠,怎么好意思再提那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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