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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似有似无的雾气弥漫在两人身周，青烛的浅光将空气渲染成一片暖色，两双相似的紫眸对望着，如此之近的距离，紫眸几乎能将对方的眼清晰的印在自己的眸中。

忽然，两人皆微微侧首，往一旁宫门处看去。

是周瑾来了。

“陛下、殿下。请早些用膳。陛下，钱大人已在赤璃殿等候，说有要事觐见。”

杞月好奇的看着周瑾脸上的那两只与往常一模一样，笑得快要看不见的眼，看着周瑾因地上的碎帛而微微变了脸色，而后又抑制不住的在笑意中带上了些淡淡的揶揄。

他不是看出了他与父皇之间的事了么？怎么如今还能这么平静？

这种不伦之恋，在人类之中不是最不可接受的了么？

况且今晨周瑾猜出此事之时，神色亦是十分不自然的，想来是该极力反对才是啊？

杞月转着眼眸，好奇的将周瑾上下打量了一遍，想找出是什么让周瑾变得这么快，可却是一无所获。

“你倒是有心了。”

龙夜寒瞟了周瑾一眼，眼中的柔色不知何时已换上了平日的那种并不真切的亲和，似乎怕杞月觉得冷，他用衣袍将杞月裹紧了些，而后对着周瑾语气平淡的吩咐道。

“去取一件绸衣来。”

周瑾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杞月，当触到那双从龙夜寒的怀中探出的好奇的眼，却又低下头，压抑着笑意应道。

“是。”

待朝门口走了两步，周瑾又顿了顿脚步，很是正经的问道。

“陛下，需不需微臣去请个太医——”

“周瑾！”

龙夜寒还未说话，杞月倒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忍不住的恼怒将那张本就绯红未退的小脸染得更加迷人。

龙夜寒闷笑着用手抚着杞月的小脸，像是安抚，而周瑾唇边的笑意却是明显了一些，再不出声，快步朝外面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思量着，小殿下声音这么有力度，定是无事的了，可陛下正当壮年，如此下去定不是长久之计，他这个做臣子的，也该做些什么，好让陛下与殿下早日……

杞月窝在龙夜寒怀里，感受着周瑾心底的那些“一心为主”的想法，不由得气得磨起了牙。

周瑾，你既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尊重老者了……

“恩？”

在行廊中穿行的周瑾忽然顿了顿脚步，抬起头，眯着眼睛，抬起手很是不雅的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外边已停了雪的天，甚是不解。

方才有些想打喷嚏，可那感觉又没了，真是奇怪……

摇了摇头，周瑾周大人放下手，一脸肃然的同往日一般不紧不慢的朝偏殿走去。

该是天冷了吧……

而龙央殿里，龙夜寒却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他的杞儿这副模样，真真是可爱至极……

“父皇！不许再笑！”

杞月一掀眉，一瞪眼，小脸却又一红。

这一下，龙夜寒更是忍不住转过脸去，闷笑出声。

“父皇……”

杞月恼怒的吼了声，然后很是直接的用小手捂住了龙夜寒的嘴，竖起眉毛瞪着那双盛满了温柔与笑意的深紫色眸子。

“不、许、再、笑！”

龙夜寒一边点着头，唇角的弧度却又一边上扬。

杞月又是羞恼又是不满，一张小脸几乎要红得发起烧来，可渐渐的，看着那张毫不掩饰欢喜的俊美的脸，杞月绷直的唇角却是随之上扬，最后竟也笑了起来。

“哈哈……”

“呵呵……”

对视的眸，相握的手，纠缠的羁绊。

笑声渐大，门外的周瑾拿着绸衣站在门边，唇角亦是扬起一道欣慰的弧度，那双并不非常明亮的眼里，亦是泛起了一丝水光。

他转过头望向殿外的影影绰绰，那一片渐渐分辨不清的苍茫在窗纸透出的些许烛光下，隐约的染上了一层暖色。

其实，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算是父子，就算是生在无情的帝王之家……

就算是一个已到壮年而另一个只有八岁……

就算一个是人而另一个是妖……

就算还有漫长的等待，就算这段恋情注定只能永远遮掩……

他也祝福他们，月公子——不，是殿下与陛下。

周瑾看着外边一片苍茫的天，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雪夜被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