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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揖过,转身退出。庞涓起身,歪歪斜斜地送出几步,又被白虎、庞葱扶回来,强按他坐下,再次退出。就在此时,庞涓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叫道:“葱弟,听说下午有人上门闹事,可有此事?”
这个大好时辰,庞葱哪里肯说实情,当下支吾道:“哦,没——没什么,是个秃顶老头!大哥晚安,小弟告辞!”
庞葱转身欲走,庞涓却道:“慢!”挠头思索一阵,转向白虎,似是自语,又似是问他,“秃顶老头!会是谁呢?”
白虎转问庞葱:“此人可是五十多岁,身材高大,方脸,高鼻梁?”
庞葱点头道:“正是!穿一身丐服,上门欲讨喜酒喝!”
白虎转向庞涓,笑道:“小弟认识此人,复姓淳于,单名髡,是闻名列国的滑稽游士,多年前曾被聘为稷下先生,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庞涓笑道:“哦,若是此人,大哥也曾听人说起过。几年前他替燕公求聘公主,在洛阳斗败奸贼陈轸呢!这是高人,待过几日,白兄弟邀他来府,大哥请他吃酒!”
白虎答应下来,与庞葱再次别过。庞涓也回内室。两名侍女过来,为他宽衣解带,换上内衣。许是酒精仍在作用,庞涓感到胸中一阵燥热,吩咐侍女打开窗门。
秋夜清凉,仅穿一袭内衣的庞涓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继而是一声响亮的喷嚏。
已经走至数十步开外的庞葱听到这声喷嚏,心中陡然一凛。
大婚之后的第三日,庞涓召来庞葱,将大婚之日所收礼金细细盘点,共得千二百金,其余全是玉石珍宝。庞涓吩咐庞葱,将所有珍宝尽数变卖,又得千金。庞涓留下二百金交予庞葱,让他照管日用,将余金再次转交李将军,令他购买军粮。
乘飞龙庞涓喜连喜 贪大才魏王礼聘贤(12)
庞涓趁大婚之机广发请柬,大收贺礼,早在朝野引起非议。然而,当大家得知所收贺礼是用于军饷时,朝野无不震动。这日散朝之后,魏惠王特别留住惠施,邀他来到后花园,在他最是喜爱的凉亭下相对而坐。
魏惠王乐得合不拢嘴,呵呵连笑数声,不无感叹地说:“惠爱卿,听闻庞爱卿又将此番大婚的贺礼用于军饷,寡人心里这个乐啊,简直没个说的!不瞒爱卿,前番寡人赐他五百金,他用去购买粮饷,寡人心里还在打鼓,以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收买人心。现在看来,庞爱卿是真心爱军,寡人错看他了!”
惠施点头道:“武安君治军有方,一心为国,确是大将之才!眼下国库无存,民心不稳,军饷一事更是关系重大,单靠武安君一人东拼西凑,不为远谋!”
魏惠王收住笑,稍稍点头道:“嗯,爱卿所言甚是。寡人特别留你,为的也是此事。寡人问你,可有长远之计?”
“长远之计在于农桑,但兴农振桑,亦非一日可成。今年大灾,民无所积,国无所储,微臣以为,权宜之计是举国节俭,诏令大户人家仿效武安君,有款捐钱,有粮捐粮,举国一心,共渡国难。”
魏惠王思忖有顷,点头道:“甚好!节俭之事,就从寡人做起。从明日开始,寡人每日减去一餐,每餐仅食一荤一素!王后及所有嫔妃,膳食比照寡人,月供减半!”
惠施起身叩道:“陛下身先,臣民必将起而效之,难关可渡矣!”
魏惠王不无感叹地说:“唉,回想过去那些时日,寡人如同做梦一般。自得爱卿,寡人也似心明眼亮,不再糊涂了!爱卿治国有术,却不能治军,寡人为此夜不成寐!真是天佑寡人,恰在此时,庞爱卿揭榜应聘,使寡人得偿所愿,尽揽天下能臣!寡人虽得庞爱卿,仍有担心,惠爱卿此番保媒成功,寡人终于卸去心事,高枕无忧了!”
惠施正欲说话,毗人走过来,叩道:“启禀陛下,游士淳于髡宫外求见!”
魏惠王一怔,抬头说道:“淳于髡?这个老滑稽不是在为燕公跑腿吗?传话给他,就说寡人正在议事,让他改日觐见!”
“老奴领旨!”
惠施伸手止住,抬眼望向惠王:“陛下,据微臣所知,淳于子已于去岁离开燕国,游乐于邯郸。此番到此,想必是受赵侯所托,为睦邻而来!”
魏惠王脸色陡变,怒道:“哼,这个赵语,寡人一向对他不薄,他倒是好,看起来唯唯诺诺,关键时刻却是狠毒。寡人袭卫,他结齐联韩,与寡人作对;秦、齐来袭,他又趁火打劫,兵犯朝歌!仗打败了,他又想着求和!天下的便宜事,都让他算计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