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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络默默观察他几日,见他只是痴痴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也便常和他一处守望,顺便问他容书儿在大唐的情况。纥干承基性情虽是冷漠孤寂,这一路却给相思痛悔煎熬得苦了,见络络相问,也便将容书儿在大唐的事情一一道来,尤其说到狱中的真情表白,和落雁楼的以身相许,不由眸光温柔如水,连声音都轻软许多。
“公主,你那般了解容书儿,你说,容书儿是不是喜欢我?”纥干承基十分希冀地向络络求证。等了五六天了,他需要有人进一步加强他的信心,对书儿的感情的信心。
络络本来正坐在小几边吃着梅子香糕,因听住了,手中抓着咬了一半的糕点一直顿在空中,等听到纥干承基问这话,已将糕点一头扔到纥干承基身上,叫道:“你这混蛋,怎么能这么伤她的心?你木头人哪?”
纥干承基又惊又喜,道:“你是说,你是说书儿她……”
正说之际,忽见络络目光凝住,盯向远方。
一回头,远方奔来一骑,好熟悉。络络熟悉,纥干承基亦是熟悉。
因为来的是顿珠。
只是一个顿珠而已!
容书儿呢?
满面风尘的顿珠正飞马向前冲来,跑到宫门口跳下马,那马满口白沫,长嘶一声,颓然倒地。而顿珠只是从马脖上取下一个圆坛形的包裹抱在手中,也不多看那马匹一眼,转身往宫内冲来。
“顿珠!出了什么事?书儿呢?”络络飞奔下塔楼,迎下顿珠。
顿珠俯伏于地,喘息着叫道:“小姐不听劝阻,执意去了香巴拉山!”
络络的脸顿时白了。
纥干承基心头大感不妙,犹自呆呆道:“书儿,书儿去香巴拉山做什么?”
络络叫道:“她想回去!她想回去!你这个傻子,你把她气跑了!”
纥干承基捏紧拳头,满手冷浸浸的汗水,艰难问道:“她,回哪里去?”
“她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跟我来吐蕃就是因为香巴拉山能带她回她自己的世界去。”
见纥干承基还是怔怔的,络络气急败坏,吼道:“简单的说,她回去了,就再回不来了!你,和我,都再也见不到她!”
络络一面往外冲,一面一迭声叫道:“备马!备马!快给我备马来!”
马给急急牵来时,络络尚未及跨身上去,已被人一把夺过缰绳,飞快驰去,转眼只剩了一道黄尘滚滚,正是纥干承基。
牵马来的侍从正惊讶间,络络醒悟过来,扭头叫道:“别怔着了,再牵一匹来啊!”
其实也不必牵了,公主要骑马出行,自然要有人随后保护,早有当值侍从将各自马匹牵出待命。络络再顾不得别的,将其中一人推开到一边,上马便行,直奔香巴拉山。
天气明明很好,香巴拉山顶上为何弥漫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似有阵阵尖厉的呼啸,层层叠叠从云层中穿越,回响在香巴拉山顶。
但神庙之中,却是异常安静,连贡布和仁次都呆呆立庙宇中央,低了头,似给骇住了。
纥干承基本来迅捷在前走着,此时脚步却缓了下来,竟似迟疑得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络络也几乎顿下脚,忽然吸一口气,猛地冲向前道:“书儿!”
法师的脚下,安静地卧着一人,半绻着娇娇小小的身子卧着,长发拂面,肤容雪白,连唇边都没有一丝血色。这是书儿!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书儿!
络络颤抖着手,去试了试书儿的鼻息,软软坐倒在地,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站起来,冲法师叫道:“为什么送她走?没有我的命令,你为什么送她走?”
法师慈目低垂,悠悠道:“不是我要送她走,而是她自己生了去意。”他慢慢将头转向贡布和仁次,道:“这姑娘,神思不属已经好长时间了吧。”
贡布颤声道:“是,小姐从出了长安,就极少说话,面色越来越差,在离开大唐前,我们曾求了她,一定要她找个郎中瞧瞧,结果又没瞧出什么来,就见她精神一天比一天不济,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到香巴拉山下时,我们一直担心她能不能支持到山顶,谁知她竟然做到了。”
法师叹道:“这就是了。在另一个不同的时空,那个属于她的世界,有人不断在用神力召唤她,带走她的魂魄。加上她自己有了去意,魂魄离散得更快。这样下去,以这具虚弱的身体,她很快就会死去,剩余的生魂将会成为死魂,未必有灵知去接受那个世界的召唤。这样让她神魂无归,自然不如让我送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