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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部战争片,好像是《南征北战》。其中有一个情节是红蓝两军都发誓要攻占一个叫凤凰岭的山头。于是两伙人从山头的两个方向一块儿往上冲,就像赛跑一样。蓝军装备好,但负重大,红军大多是一把步枪外加一颗脑袋,所以红方先到了一步。于是手榴弹、子弹、小钢炮和人体炸弹一起招呼,蓝军很快就被打下去了。之后凤凰岭也便遭了殃,据说在随后的战斗中峰顶的海拔高度被削掉了好几公尺,除了士兵,连耗子都给炸绝种了。
现在他和师兄就是红蓝双方,张扬就是那座凤凰岭。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是张扬倒霉,还是自己和师兄倒霉,抑或大家一起倒霉,这也是个问题。
张扬似乎早就估计到许真人是名声远播的,老四海凭空吹捧了半天,他一点儿也没觉出奇怪来,反而更加自豪了。大老板大多明晓投桃报李的规则,于是在许真人面前又将老四海狠狠地夸奖了一番。在他嘴里,老四海的文学才华不仅高过了老舍,盖过了鲁迅,而且超过了所有的活作家和死作家。另外张扬还说天下人的菩萨心肠集于老四海之一身了,因为老作家刚刚捐建了一所希望大学,马上就要领养全中国的穷大学生了。老四海不紧张不心虚也不反驳,反而抱着胳膊向许真人投以暧昧的微笑,似乎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许真人早就泰然了,他在眼神里逐渐堆积着欣赏,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怪不得呀怪不得,我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老兄,你说是不是呀?”他最后那句话是问菜仁的。
菜仁迷迷糊糊地说:“对呀,我正在奇怪呢,您为什么一看见老四海就变颜变色的?”
许真人嘿嘿一笑,手掌在菜仁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一进门就看出了,他的印堂异于常人,真是少见的面相啊!你们看看,你们仔细看,这位老先生是印堂放光,又鼓又亮。再看这儿,眼圈附近全是红晕,这是鸿福齐天,鸿运高照啊。你们再看看这条纹路,是倾斜的。”说着他那半根指头竟然在老四海脑门上戳了几下,老四海担心他下毒手,不得不缩了缩身子。“嘿嘿,只有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纹路,这是文曲星君的标志,是通天纹。实在是不得了啊!不可限量啊!他这个人呀,我算是看出来了,早晚得当上中国作协的主席,跑不了的,而且这是最低级别,搞不好——嘿嘿……”
师兄故作神秘地咂着嘴唇,似乎很是感慨。而老四海只是微微一笑,鼻孔顺便翻了起来,直直地对着他。还行,这个师兄还算识趣。
张扬一听说老四海能当作协主席,立刻疯狂地叫嚷起来:“哎呀,那可是部级干部,还是最低的级别。您要是当上了部级干部,千万别忘了拉兄弟一把。我那膏药是祖传秘方,千年古法,伤了筋动了骨,我保证你十八天就跟好人似的。要是多用上几贴,没准比受伤前还硬朗呢。”
菜仁哈哈笑道:“你这人,唯恐天下人不把腿摔折喽。”
张扬道:“大家都不受伤,我的膏药卖谁去呀?”
许真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老四海身了,他冷笑着说:“即使大家都受了伤,也不一定非要买你的膏药。”
张扬急道:“大师,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咱中国生产膏药的企业没五百家也得有四百八十家。竞争太激烈了。”忽然他望着老四海道:“兄弟,你要是真当上大干部,我不求你别的。你只要把那些生产膏药的全给我抓起来,我就去五台山给你烧高香,两丈高的香,我给你烧四十九捆。”
老四海气得直咳嗽,连连挥手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应该就近想办法。”
许真人近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张扬也觉得未来的大仙不如面前的土地爷,马上转向许真人道:“老作家说得对,这事我就指望您了。刚才您进门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撤了屏风,换了太上老君照样不管用?那可怎么好啊?”
许真人装腔作势地说:“我们是修行的人,按说这天机是不可泄露的。”
“您是救苦救难救人于水火,既然您是救人,露一点天机也无妨嘛!”张扬真诚地作了个揖。
许真人大大地叹息了一声:“唉!冤孽呀!我呀早晚得遭了天谴。”
生与死(2)
老四海情不自禁地笑了,他心道:你小子居然知道自己要遭天谴!看来师兄的脑子还是挺灵便的,连身后的事都规划好了。
张扬十分伤感地叹息着,嘴里发出“咂咂”的声音。“老让您给我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到时间了,大家都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在饭桌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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