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竟然胆敢抛弃我(第1/3 页)
凤箫声瞪了白芸夕一眼,“你抢我姐姐还不够,现如今还要学我说话了!”
“奴家不敢。”
“慢慢。”凤霜落抬手,制止住妹妹的无理取闹。
她额心枯萎已久的植株,自根部重新焕发出生机。幽紫色的天山鸢尾长得亭亭玉立,因有了倚仗的底气,自根部挺直了腰板,“那么,我们开始行动吧。”
人多眼杂,徒劳提高失败率。
凤霜落、凤箫声、白芸夕三人兵分两路。凤霜落和白芸夕去找柔心,两人互相有个照应。凤箫声与徒弟夜云轻会合,她要顺带找下坐骑麋鹿。
四人以五更响为号,在竹园大门集合。
凤箫声原先也想帮忙找找外甥女,被凤霜落抑止。
四个人整体目标太大,一旦事发,掰扯不清楚。还不如就她和白芸夕两个,被发现了,还能推说是夜深人静,娘亲想闺女。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天王老子来了都能说一说理。
更深夜半,少女站在负责豢养坐骑的万盛林前,身旁的男伴灰黑色的肌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拍拍弟子遮盖住上半张脸的斗篷,说他往后尽可去当潜行的刺客,保不齐能建树一番工业,化为刺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刃。
夜云轻偏灰色系的嘴唇抿着,讷讷地点了头。
对于凤箫声不过心的言语,他素来是很放在心上的。
凤箫声利索地翻了栅栏进门,摸进御兽园找自己的坐骑。到处遍寻不得。
天色暗,风声紧。她不能放声高呼,也不能点火照明。只能黑灯瞎火地搜寻,凭着黯淡的月光,一寸寸地摸。
凤箫声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从她和周边人的相处就能看出来。
她的耐心更是极其有限。园林蚊虫多,再勤奋清理也有挥之不去的异味。故在蚊虫的骚扰下,没一会就失了耐性,踩着登云靴的脚一跺,眼看就要发作。
好嘛,一个、两个都不跟她,少女拍拍手,趾高气昂地表示总会有路。
功到自然成,待她成就一番功业,到头来杀回凤家,准要揪着麋鹿的耳朵,骑那只不懂事的畜生一百遍!
接着随手牵了只站着打瞌睡的毛驴,吊着根红彤彤的胡萝卜在前头,去接姐姐和外甥女。
望风的夜云轻左等右等,没等到清绝出尘的九色鹿,反撞见一只专门啃他袖子的小毛驴。
他哑了一会,坦率地表明,若真骑着这只小毛驴,恐怕太阳晒屁股了都出不了万盛林。
而凤箫声犯起犟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谁说都不好使。
实则也不然……
只要夜云轻能尽情地坦明要害,扮演讨人嫌的角色。拿出师父的姐姐凤霜落安危劝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愁师父不听劝。
偏那样做,效率着实低下。最重要的是惹得师父不愉快。
妨碍了师父的心情,实乃下下之策。
凤霜落不愉快时,最常见的做法是让周围人陪着自己一起不愉快。
故而,身材魁梧的男儿干脆扛起小毛驴和千般孝敬的师父,直奔会面的竹园。凤箫声回头,常年居住的听竹轩被远远甩在后头。屋檐还抓着几朵飞絮。
以为会住到天长地久的居所,要告别只在朝夕之间。
凤霜落扇了自己一巴掌,抹去莫须有的感怀伤神,仰望着无垠的苍穹,快意舒畅油然而生。
以往她以为凤家是高不可攀的明珠,在三阳受尽世家大族拱卫,犹如众星护持的玉蟾。
而今离得远了,方看得细致。再多节物风光,不过是遮眼的浮云。一晌贪欢,百年过后都做了尘土。降解了碾入尘泥,并不比地里的一粒沙了不起。
凤箫声抓紧徒弟左臂捞着的毛驴,右手提着一串刚刚拔出坑的胡萝卜。
几串发育不良的萝卜,顺着跑路的轨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少年肩脊,像路边摆摊的手艺人摆着的一盏盏还没扎好的细灯笼。
每一盏橘红橘红的,根部还沾着点干燥的黄泥土。
只要依照爹爹为她规划的道儿走,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丈夫,生下不受双亲喜爱的孩子,她的后半辈子是可想而知的坦途。
放着好端端的康庄大道不走,偏要为了一时意气,一意孤行地走那狭隘的通天路。
兴许来日,她会后悔莫及。
未来有那么多的事不确定,就像胡乱抓的这捆草本植物,好好的优良沃土不待,撇弃了专人照料的人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