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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口,正要细说之时,却听得外边有人传话。女子低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静夜里显得分外冷寂:“殿下,谢郎君求见。”
顾景清眸光一动,闪烁两下,唇角微不可见的抹平了,抬头冲杨陌笑道:“这么晚了晋白还专门过来,想必是有急事,你先睡吧,我去外边瞧瞧。”
杨陌压低了眉头,看样子不太乐意,却也到底拘于身份,没好意思说什么抱怨的话,应了一声也就罢了。
顾景清拂衣起身,向她微微颔首,笑了一笑,杨陌本来有些出神,见他看过来,这才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顾景清记在心里,面上却是不露,冲外边的女子交代了几句,便将门闭了,往外边走去。他脚程极快,匆匆几步便走到了书房,行到门口,略顿一顿,看到烛影下影影绰绰立着个人,清瘦如修竹挺立,便刻意将脚步放得重了,引他回头。
谢晋白本在怔然中,听到脚步声传来,才意识到顾景清来了,略一迟疑,弯腰行了一礼,淡淡道:“见过定王。”
屋内熏着冷香,顾景清一进来,带入一阵寒风,倒将这香气冲散了,衬着这屋里更加冷清。
谢晋白的态度有些不咸不淡,顾景清待他倒是极热络,挽着他手拉着他一起坐了下来,殷殷道:“你我相知多年,怎么还这么客气?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谢晋白有些不自在,犹豫半响,终究没挣开顾景清扶着他的手:“晋白此来,有事要禀。”
顾景清本来想将他的话堵上,见他执意不改,心里终究有些不乐,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卸下,极其自然地端坐起来,虽是含笑,却不带半分暖意:“那想必是极要紧的事了。”
“倒也不是,只是…”谢晋白锁着眉刚开了口,就被顾景清匆匆止住,“既然没什么紧要的,就不必开口了。”
顾景清的话里带着森森冷意,谢晋白一愣,见他表情亦是不怎么好看。
虽是如此,他却依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打算,冷静地道:“殿下,靖王已经被圈禁了。”
“是么?”顾景清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倒是看着的谢晋白有些着急,“先是保定王府,后是靖王,圣上已经有了斩草除根的打算,殿下…还是趁早收手吧。”
顾景清低声冷笑,略瞥了他一眼,态度从容至极,并不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动摇:“晋白,如今说这个,怕是太晚了吧。就算是我肯罢手,他也未必肯放我一条生路。”
谢晋白身子微微前倾,顾景清眉头一皱,下意识要躲开,可看他目光极是澄澈透明,这才压住了后退的想法,听他诚恳说道:“如今圣上担心的,不过是殿下手握兵权,声誉隆盛,威胁到了这江山宝座,若是殿下肯息戈罢兵,主动卸下兵权,退守关外,以卑辞相请,重宝相亲,必然也能得一席之地,做个安散闲王。圣上即是有意斩尽杀绝,也需顾念骨肉之情,青天煌煌,必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举。”
顾景清听他一番剖白,却是毫不动心,反而笑得更厉害了:“靖王难道不是他的手足,你看他如今的情状,可能做得安散闲王吗?”
谢晋白微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他这固执的态度,便又劝道:“靖王名声极恶,文武百官无不摇头非议,殿下却是向有令名,朝堂上下无不称道,纵然圣上有所动作,也必然有人出来说情,哪里能同日而语呢?”
顾景清似是极倦,扶着头闭着眼听他说完这番话,方才幽幽叹了一句:“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会容情。”
“顾绍余毫无人望,纵然逃得一劫,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而我…早在十年前,他就巴不得除之后快了。”
他那个五哥,怕早就打好了盘算,这才将自己的名声糟蹋到如斯境地,倒是他背着这好名声,倒成了为自己送葬的墓碑,不过是待早待迟罢了。
可身处在他这个位置,若是没有这些浮名,怕也只会死得更快吧。
因着母妃的缘故,从小时起,他便自认是储君,从未想过这个位子,有一天,竟会落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大兄手里,而那时,他母妃初卒,自己身在边塞,四立无援,唯有先破后立一途,方是救命之道。这才不遗余力结好权贵,希求贤名,可如今,他这救命之法,反成了索命之法,倒真叫他哭笑不得。
谢晋白心底悚然一惊,看他缓缓睁开了眼,有些烦厌却仍勉强支撑着道:“杨陌这边我会继续敲打着,杨严那边你也多多留心,若是得了明王宝库,想是能多几分胜算。”
“晋白知道。”谢晋白沉默半响,终是闷闷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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