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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没错,但有人记性不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程澄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头,不认识他的人也许会因为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慢而却步,但对他了若指掌的李宜轩却只是看见他的逞强,看见他不断武装自己就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当初带给他的伤口。
「程澄其实——」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工作了。我不像李Sir在公司这麽吃得开,我进来还不到三个月,实力再怎麽不济还是得做做样子给老板看的。」
李宜轩见他频频看表心里不免有些郁闷,但今天会有这个局面也是他亲手造成的,他确实没有埋怨的权利。
「那好吧,等你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聊吧。」
「接下来可能一直都会很忙,新人表现的机会就只有三个月而已,我想我应该暂时没有那个馀裕和李Sir聊天吧?」
「没关系,我等你。」
不管李宜轩最後给的句点听起来有多百感交集,他都打算假装没听见了。
决定放手的人如今有什麽资格说挽留?
人一辈子只要傻一次就够了,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那就叫做蠢了,他不会永远都停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答案。
当初是他先向现实做出了妥协而自动放弃他的,是他对他们的爱情失去了信任与坚定,他才会变得再也无法相信人的,所以像他这种事过境迁之後又回头想来求和的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要说他狠心吗?和李宜轩相比他的冷酷根本就不算什麽。
程澄尽可能表现得泰然自若,他深知在李宜轩面前他绝不能示弱,他必须让他知道这些年他其实过得很不错,他同样也可以做到和他站在同一条起跑点上捍卫自己的梦想,他才不像他那麽软弱。
他毅然迈开脚步,殊不知背後的目光却在他拉开好长一段距离之後,依然眷恋不去。
「程澄……」轻喃在嘴里的名字彷佛带著盛夏潮湿的雨气,一点一滴腐蚀著他苦不堪言的心。
为了长远的未来他选择了一条最疼痛的路,原以为即将雨过天晴,没想到乌云又不断聚拢过来,将他好不容易才看见的一丝曙光,又给完全遮掩了去。
没有如果 四
「你今天要喝什麽?咖啡还是红茶?如果要喝咖啡的话,咖啡豆刚好喝完了,只剩下即溶的可以泡——」
在踏进这道门之後,他和学生的对话向来都是从民生问题开始往下延伸,十七岁的少年没有意想中的叛逆不逊,谦恭有礼的他总是不忘在他教学讲解之前先奉上一杯茶水,细腻文气的举止,不难察觉出少年本身受过非常良好的家教。
「即溶的也没关系,有得喝就好了。是说——来了这麽多次却一次也没碰过你爸妈,你家里通常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嗯,爸妈是挺忙的,他们自己开公司,不忙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家的,有时候去海外出差一去就是两三个礼拜,就连我都得碰运气了,你见不到他们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会啊,早就习惯了有什麽好寂寞的?」懂事之前他都和保姆在一起,懂事之後各个学习期的家教老师就成了他的玩伴。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过著这样的生活,所以他并不在乎他旁边这个原本是属於他父母亲的位置会由谁来填补。
反正不管後来居上的人是谁,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为了他的人生驻足,他唯一面对的,就只是接二连三的过客,以及过客罢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眼尾馀光却忍不住去瞥书桌前,貌似若有所思的少年。
浓密黑长的睫毛轻轻垂落在下眼睑那片稍微泛著黑眼圈的白皙肌肤下,即使他们才相处六堂课,前前後後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却从那番沉默里,接收到少年的超乎同年龄同侪的包容与理解,还有那颗意外坚韧的心。
「程澄,你在学校有要好的朋友吗?」他拉近椅子双肘靠在桌面,就怕遗漏丝毫细微的反应,却见少年白了他一眼,忍俊不住道:
「当然有啊,你把我当成自闭儿了吗?别看我老是一个人,我可是身心健全的少年,在校内参加的社团活动也不少呢!」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见他煞有其事模仿健美先生炫耀起根本就不存在的肌肉,一点都不适合他的搞笑风格也让他不禁嘴角轻扬。
「我爸妈都无所谓了,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场面话你也信?随便聊聊而已嘛,毕竟我不念高中很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