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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大怒:“死妮子,你敢顶嘴了?”
麦墩理直气壮:“你说错了,我就该顶嘴。你凭什么那么霸道啊,你整天吼我们几个,我早就想说你了。”
白花花的太阳打在麦墩黑黝黝的脸上,好像一个倔强的小铁人。
几个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出,只是怔怔地看着。
麦墩爹“忽地”站起来,一脚踢过去,一下子把麦墩踢飞了出去。
麦墩重重地落在割过的麦茬子上,当即扎破了右手。手掌立即感到尖锐的疼痛。
麦墩没有哭,狠狠地盯着父亲。
麦墩爹也瞪着眼睛说:“怎么?你不服气?”
妈心疼地跑过去,捧着麦墩的手。奶奶赶紧从提篮里拿出毛巾,撕下一跟布条,包住了麦墩的手。
奶奶数落麦墩爹:“麦墩是个孩子啊,你这个死脾气。”
麦墩牢牢地盯住父亲,气呼呼地说:“你记住啊,你要是今天不打死我,我长大了,也会这样对你。”
爹一仰脖子,爆笑:“就你?就你这丫头片子?你还能翻了天不成?”
麦墩扬起头,让毒烈的太阳垂直打在脸上,冷冷地说:“那你就看看吧。”
十三岁的麦墩,第一次爆发,让麦墩爹刮目相看。
麦墩十三岁3
天老黑了,一家人才摇摇晃晃回到家里。
麦苗撬开煤块做饭,麦花早哼唧着从房后的小河里端来一盆水,开始洗澡。
麦墩帮着父母把麦子卸在碾好的麦场。
爹问:“麦墩,后天就该开学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完了没?”
麦墩不吭气。
爹又问:“麦墩,张莲叶老师说你整天和俊花、雅雅贪玩儿,是不是有这茬儿?”
麦墩咬住嘴唇,还是不搭理他。
“孩子还在生你的气呢。”母亲轻轻说。
爹笑:“这个死丫头,还挺有记性呢。”
麦子卸完了,麦墩这才开口:“你要是以后再不明不白地骂我,我永远都不理你。”
说完,甩头走了。
晚餐是一盘泛黑的馒头,一锅稀豆花,一碟腌韭花。
几双手伸下去,晃晃扭扭的烂木桌子上剩下了一个空盘子。
吃完饭,爹妈睡觉。麦墩拉亮灶台上发暗的小灯泡,开始写作业。
奶奶蹑手蹑脚走进来,看看麦墩说:“二丫,让我看看你的手。”
麦墩举起手让奶奶看,奶奶心疼地说:“下手死狠,你爹就是脾气坏啊。”
麦墩没有说话。把手轻轻地抽出来。
奶奶看了看麦墩的书本,不认得。
奶奶说:“二丫,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我常听他说,外面的世面,很大呢。外面的人,穿的也很好看。人家都坐四个轮子的车子。你爷爷说,那就跟轿子一样舒服呢。”
“奶,你坐过吗?”
奶奶摇摇头:“咱会有那福气?”
“奶,要是我长大有出息了,我就让你做那种轿子汽车。”麦墩天真地说。
奶奶高兴的直点头。
“成,奶奶就等着二丫有出息呢。你爷爷还说,人家那儿的女人,不用下地干活,也坐在办公室里工作,都保养的白白嫩嫩的呢。”
麦墩想了一下说:“奶,是不是像姚红云老师那样?”
姚红云老师是学校里的公办教师,从来都不用下地,就坐在办公室里,皮肤白白净净的。
镇上的小伙子看到姚老师,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跟只馋猫似的。
奶奶点了点头。
“二丫,你也好好学习,当个公家人,就有出息了。”
麦墩正读初二,一直懵懵懂懂的她,突然就有了一个朦胧的人生方向。她也要好好读书,将来不再在地里受罪。
奶奶颤巍巍地走了。麦墩低下头写作业。
这个夏天,出奇的炎热。即便是到了晚上,空气焦躁的仿佛能引燃火花。
十三岁的麦墩,在发昏的灯光下,认真看书。
麦墩十三岁4
“麦墩,该上学了。”
不用出去看,麦墩就知道是俊花来叫她上学了。
俊花命不好,她爹下煤窑的时候,赶上瓦斯爆炸,没得出来。煤矿老板跑了,连个钱毛都没见着。
但俊花模样好,细眉细眼,五官精巧。一笑的时候,还有俩有小酒窝。俊花比麦墩讲究,上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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