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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叱吾等取血滴子来,向二亲王之头一罩,惨叫声中,头断尸仆,皇上怒,顷刻之间,只余脓血两滩,余虽习武,豪于胆量,睹此惨剧,亦几晕绝,此事距今十有余年,二亲王临死之惨叫声,皇上之狰狞面目,忧历历在吾目吾耳……”甘翠莲念到这里,额汗如流,她想皇帝把兄弟关起来,当做猪狗折磨虐待,还不准他有半句怨言,他们不过说了几句气愤的话,皇帝便把兄弟这样处死,实在太惨酷了!毋怪自己父亲返回故里十多年,欢乐的日子少,忧郁的时候多,仿佛抱着重重心事呢?她拭了拭自己的冷汗,继续念下去道:“越日,冷天培窃来语我,谓彼己决心抛弃此卫士之位,逃出宫廷,不再替此残暴帝皇为虎作伥,邀吾采取一致行动,吾当年迷恋于优厚俸禄,盖清宫卫士之待遇,至为优厚,每月除支薪黄金甘两外,皇上复不时有赏赐,当时吾储蓄私己钱近万两,窃念再过一年,积银超过一万两后,立向皇上告老,归隐故乡,冷天培邀吾早日离去,是与我意大相径庭也,吾当时迟疑未答,冷天培以我犹豫不决,拂袖而去,越数日,彼遂以弃职潜逃见闻矣!”
甘翠莲看到这里,暗中点一点头,心想这冷天培倒不失为一个有血性的汉子,自己父亲却贪恋富贵,比起他来,可相差得远了!她又念道:“冷天培私逃,圣上赫然大怒,立召吾至御前,谓冷与我夙相友好,必先知闻,何以不禀告大内总管,欺瞒今上?
余股栗匍匐御前,叩头几致流血,圣上立即诸问冷天培之家乡籍贯,以及家眷妻小,有无亲人?余为圣上神威所慑,不敢不以实告,谓冷天培为四川万县人,居京师者,仅一妻一女而已,妻名石氏,为名拳师之女,女曰霜梅,年仅两岁,圣上见吾吐实,稍为释怒,密旨四川总督查访冷天培之故里,皇上果然罗网周密,两个月后,已探悉冷天培弃职之后,曾返万县故里一行,偕妻女隐于岷山之巅,皇上复召吾进崇政殿,授余密旨一道,偕同血滴子卫士五人,同赴四川,上岷山格杀冷天培及其妻女,灭却生口,使宫廷之隐密不泄于外,圣上并严厉吩咐余勿徇私情,倘有卖放冷天培之行为,必诛抄满门夷九族绝不稍赦,余奉旨后天人交战,唯是自己生命已在皇上掌握,一举一动缘其他血滴子卫士严密监视,难越半步雷池,唯有被逼作违背良心之事!余至此方悔恨何不与冷天培同逃,惜乎晚矣!”
甘翠莲念到这一页,喃喃自语说道:“爹爹真正可怜!”
她明明知道日记再看下去,必定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待要掩卷不看,可是她的母亲又在旁边连连催促,说道:“莲儿,你爹爹后来怎么样专有到岷山杀那冷天培的全家没有?快念下去,让为娘的知道事情真相吧!”甘翠莲只好再念下去:“是岁八月初旬,余偕五卫士离京师西行,九月已抵四川,川陕总督岳锺琪已派密使导吾等一行至岷山,密使谓冷天培一家隐居岷山千丈岩顶,伪装山民,余等一行六众乃于黄昏薄暮登山,攀到巅顶,入黑之后,果然抵千丈岩,岩顶有茅屋两间,即冷天培之居矣!余等抵达之时,冷天培似犹未知杀身大祸,已迫眉睫,余睹冷与妻女在室中共进晚膳,逗娇女作憨笑,天伦之乐融融,几乎不忍下手,恨不得立即倒戈相向,退却同来卫士,以抒其难,孰料正当天人交战胸中犹豫未决之际,同来卫士已经一声呐喊,杀入屋内,鸣呼,此为吾毕生最难忘凄惨之一夜,吾与一卫士名王刚者双斗冷天培,冷天培戟指向吾怒骂,谓我出卖良友,必不能得善终,正怒骂间,王刚已挥刀伤其臂,我已一不做二不休,事至如此,苟不尽力,皇上怀疑我卖放时,死无葬身之地,乃咬牙发一毒招,飞身挺刀贯穿其肋,冷天培惨叫一声,立即倒毙,当吾手刃良友时,心神俱震,刀几坠地,冷妻石氏方背女于襁褓中,欲逃走,睹吾手刃其夫,惨叫一声,挺剑反扑,我睹其来势猛恶,乃发一扫堂腿将石氏母女踢仆,连翻几滚,飞落万丈悬崖之下,粉身碎骨,冷天培一家三口,皆为我杀,此中悲苦,苍天予我者何极……”甘翠莲念到这里,把日记手抄本向地一掷,掩面大哭,叫道:“爹爹呀!你做了一件弥天大错的事!”
甘翠莲的母亲也泪下如雨,呜咽说道:“天澜,你杀了三个人,虽然说是皇帝逼你的,可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头可断而志不可夺,宁可自己拼却一死,也不能够做埋没良心的事呀!”母女两人抱持着痛哭了一阵,甘翠莲拭了拭面上泪痕,说道:“这日记我还没有念完呢!娘,你听我念下去!”她再把日记抄本由地上拾起来,念道:“冷天培一家三口杀死之后,吾与五卫士以任务告成,觅路下山,越数日抵成都,宿四川总督府,孰料一觉醒来,王刚等五卫士完全失去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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