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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净通透的落在他二人乌黑发梢,如青羽之上覆了翩然的白蝶,再无声融化,湿成那满腔细腻感怀的心情。
雪落白头。
这样绵长悱恻的深吻,仿佛过了一年之久,唇分时涟歌才终于觉得该羞涩一下,捂着嘴,一点一点儿往下缩,想矮身从他胳膊下钻过去。只是步子还没迈开,已经被傅彦行提住领子,她索性又转过身来,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新年礼物。”
傅彦行挑眉,对这样敷衍的新年礼不置可否,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他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他一手牵着涟歌,带着她视线放远,语气豪迈壮阔,“这世间万物,山河万里,都是我的。”
复又低下头,望进她的眼底星河,“但这天下间的浮云繁星,青山绿水,皆不及你。”
她怔怔地听着,又听他道,“你十四岁了。”
又很沮丧,“还是太小。”
涟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年龄,便问他,“行哥哥,你多大了?”
帝王的生辰是要普天同庆的,但傅彦行刚登基这一年,因着国丧,也因着勤俭,便过的很平淡,那时候涟歌人尚且在濮阳,自然不清楚。
她问得认真,傅彦行便也严肃回答,“眠眠,你要记得,我生于宁平九年,二月初二。”
涟歌点点头,将这个特殊的日子牢牢记在心底,微微的笑了笑,道,“我不会忘的。”
这样的一个年,也便过去了,往后的他们,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年要过。
等夜色将散,雪驻风停之时,就到了傅彦行不得不将涟歌送回萧府的时候。
涟歌被傅彦行戳着脸蛋醒来时,发现傅彦行正躺在床榻上,而自己竟枕着他的手臂睡在他的怀里。二人身上同盖一床被衾,她的一条腿还压在他的腿上。
她脸红如血,傅彦行却极自然的将她从被衾里挖出来,道,“眠眠,回家了。”
她尚且还发蒙,朦胧的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惹得傅彦行轻笑出声,“舍不得吗?”
涟歌脑子一下清灵过来,爬下床榻,发觉自己是和衣而眠时暗自松了口气。
屋内燃着几盆碳火,并不冷,涟歌转了几圈,才发现他们还身处高楼之内,不过似乎已经不在顶楼,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宽大非常,四周都是窗户,极为通透。
她先前只以为是这里是什么祭祀殿宇,如今纵观全局,才发觉屋内桌椅摆设一应俱全,似乎是一处书房。
隔着宽大华美的落地屏风,能瞧见隔间还有更大的屋子,只是那边没有亮灯,尚且让人看不清楚。
看出她的好奇,傅彦行却只是道,“以后咱们自会再来这里小住。”
他说“咱们”的时候十分亲昵自然,涟歌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拢紧身上的衣物,道,“行哥哥,送我回家去。”
再晚了天就该亮了。
初一是傅彦行一年中最忙的日子,要祭天地,告宗庙。
将涟歌送回云亭月榭,他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你再睡会儿,我忙完了再来看你”便走了。
涟歌先前小睡过,这当口一点睡意也无,只在软塌上小憩一会,便起来穿衣洗漱,准备去给家中人拜年。
天坛在京中正南方向,何渟领着禁军在前头开道,皇家仪仗出了皇城一路向南走,御撵周围是随时侍在侧的羽林郎和太仆寺卿。
今日未下雪,但寒风凛冽,却也吹不散新年的喜气,百姓们于街边自动排成两列,待御驾经过时又都乌泱泱跪下去,山呼万岁。
傅彦行于御撵上正襟危坐,打朱雀桥上经过时,视线落到远处一家紧闭的高楼上,是因皇帝要出行而闭门的月半弯。
变故只在一瞬间。
不知道是谁,竟点了炮竹丢在人群中,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战战兢兢跪着的百姓一下骚乱起来。何渟经验丰富,当机立断命一列禁军去维持秩序,羽林郎们怕有人冲撞圣驾,也都亮出武器,围着御撵继续前行。
傅彦行肃着脸,喝道,“维持秩序即可,万勿伤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微微一动,凝神望向不月半弯的楼顶处,却见一个黑影正在张弓搭箭,瞄准的地方,赫然是自己。
箭簇离弦,破空而来,呼救已经来不及,傅彦行自御撵上一跃而起,眨眼间一支箭羽擦过他的左臂,钉入御撵之上,将紫檀木制作的靠椅都震开一条缝。
那刺客见射不中,不再恋战,自高楼跃下,蹿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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