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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自己打鼓一样的心跳,觉得心脏似乎要从那个小小的腔室里跳出来,一路跑到洗手间,匆匆锁上门才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键。
“喂?”他急促的叫了一声,怕对方等不及会挂掉。
“陈泽维?”那边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不等他回答,又问,“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他赶紧表明,想到刚才的情景笑了笑,“还救了我一命。”
那边的人反应倒是快,“你们在玩牌?”
“是啊!”陈泽维像是终於找到个可以抱怨的人,连珠炮似的,“那帮混蛋简直不给人活路啊哪有人玩牌玩的一局都不给赢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笑了笑,半晌才说,“你在他手下输了多少年了还不长进。”
“……”
“……”
触到了某个尴尬的中心,两人都有些沈默,气氛有些冷,一时间只听得见电话线里回荡着两人的呼吸声。
陈泽维感觉喉咙里有硬块卡在那里难受的厉害,他用力吞咽着,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胸腔。
还是顾阳先打破沈默,说出他打这个电话的本意,“你们的LIVE我看到了,非常完美,恭喜。”
陈泽维愣了愣,“你不是说你现在都不在看这个了吗?”
顾阳还是那种极淡的声音,好像十年的打磨让他的情绪再也起不了波澜,“偶然看到的,这个东西太吵了我现在不太受的了,对了,你现在改弹吉他了吗?”
陈泽维像是有些惊喜,语调都欢快起来,很高兴似的,“你注意到我了?我很帅吧是不是很帅?”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停顿,“很帅。”过了一会儿像是不经意的感叹了一句,“没想到他会改打架子鼓……”
陈泽维没说话,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会错意了。他单手撑在惨白的盥洗台上,用力握紧直到手背上青筋毕露才慢慢放松,又吐出一口浊气,收拾好心情说道:“这次的巡回LIVE之後有几天休假,我去法国看你,给你带我们的CD,你还想要什麽我一起给你带过去。”
“……陈泽维,我回国了。”
陈泽维猛地顿住了,周围像是一下子静止下来,他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顾阳只听得话筒里几秒锺的沈默之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砸下来的一阵质问,音调都生生提高了八度,“为什麽不跟我说?!”
“……”顾阳瑟缩一下,把话筒拿离耳边,他现在最受不了有人跟他大声说话,脑仁一阵阵的疼。
挂断电话之後陈泽维就後悔了,他不是真的想发火的,他只是控制不住,忍不住就那麽说了。
说起来他要比於眠更早认识顾阳,两人家世相当更容易混在一起,但於眠这个人存在感并不强烈,好像在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存在了,而且还成了一个怎麽也抹不去的存在。
当年的於眠和顾阳组乐队的时候,他连弦乐器都不会弹,队里缺一个贝斯,他就临时去学,某些执念似乎从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了,像中了蛊入了魔一样。
出事之後,他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再次联系上顾阳,一张机票飞去法国见到的是就已经是车祸後的顾阳了。整个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多嚣张一个人啊,现在温温吞吞的像是披着顾阳皮囊的另一个人。至於车祸原因,他只知道是顾阳在去机场的路上被不长眼的司机给撞了,别的顾阳的家人闭口不提。
这几年的联系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的也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双方心有灵犀的不提彼此的工作生活。
一直都是他在努力维持这份联系,顾阳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今晚这还是第一次。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拉回思绪的,只听门外那人沈稳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谁的电话?”
陈泽维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从喜马拉雅山一下子被丢进死海海底,阴沈的厉害,没好气的回,“你保姆啊!又不是你情人,打个电话也屁股後面跟着问!”
他打开门走出来,洗了脸还没擦干,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滴下来。门外三个队友都在,见他出来,黎安便凑上来,主唱的情绪显然还没从高空着陆,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兴致勃勃的打趣道,“是女朋友吧?”
陈泽维用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渐渐平复下来,顺着他的话头吞吐着,“算……算是吧……”
“不老实哦!”祁浅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从实交代,什麽时候勾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