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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应该清楚,你堵死了别人一条退路。”说完主任拿着卷子出了考场。
我笑笑,对沈万安说恭喜。
弃我于困顿危难也好,待我以落井下石也罢,我都不想和他起争执。我不用过问他如此作为的原因,说一千道一万,不外乎是为了给他的她以更美好的明天。这无可厚非。
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不久后沈万安就不再来科里上班了。听神通广大的护士消息网传说,他已经办好了签证快走了。
我也毅然将写好的辞呈摆上了大主任的办公桌。这个我挥霍过十年最美好光阴的地方即将与我无关。
沈万安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听见手机响我心里一紧。专设给他的来电铃声还没来得及删掉,听着就像往正在溃烂的创面上泼了瓶纯酒精,炽烈的疼,疼得尖锐又持久。
大概他已到了机场,背景场地空旷开阔,有个女声在机械的播报航班起降消息。
他喂了一声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唯有沉默,一直沉默。
“过海关了?”我先打破静寂。
“已经过来了。”
“嗯,一路平安。”
“云海,对不起。”
我有点想笑,他这会儿记起来要表现得像个君子了么?
“万安,你就别来揭我的伤疤了,我费死巴活的养好了容易么。”
“云海,离开你以后,有很多事并不像我所预期的……我很想咱们的家。”
我漠然听着,不置可否。
“可我不能放弃这机会。英国有法律认可的民事伴侣关系,等我在那边站住了脚就立刻接你过去,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原谅我……我一定补偿你!你不是一直想在卧室安个背投看蓝光么?将来咱们整一个……”
他何其残忍,走便走干净就是了,偏偏签给我一张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给我半分迟迟不落地的希望。
他现在自说自话描绘的好看,可却不想想,他抢走了我的活路,我在一心报复的大院长手里怎么能生存得下去。
我淡淡的应:“你想干什么都是行,那是你的自由。”
沈万安从我的话里大概只听出了他想听见的那层意思,电话那边的声音在这样的应许后终于有了笑音,他说:“你等着我!”
我听见自己也在陪着他笑:“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这样的等待,无异于慢慢绞杀。他是在要我压抑自己疗伤的一切行动,怀揣不切实际的期盼,旁观自己献祭灵魂变成行尸走肉。
那么我给予他一张伪造的保证书,让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走。等他回来就会发现,他现在拨打的这个号码早已成了空号。
嘴里隐约又有腥味泛上来,我赶紧找云南白药出来吞下去。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遇见谁、错过谁,都是因缘迹会,无所谓对与错,只看合适与否。
这一刻和谐的,下一刻也许就不搭调了;这十年两相看厌的,再过十年好得蜜里调油也说不定。
沈万安不懂得这些,他现在后悔选错了,开始怀念从前和我度过的那段时光。
可他不知道,就算他再来寻找他曾经踏进过的那条河流,也永远回不到当初。
就像他想返回头去和他的那个她共叙前缘,最后也只能道一句遗憾,惨淡收场。
他拖着箱子离开家的时候,我们的家就已经分崩离析灰飞烟灭。他连血带肉的从我心里将那株藤蔓连根剜起,给我那个盘根错节的盾牌又加持了一道瘢痕。
有的人天生冷血,我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颗肉长的心,在这样一次次的遭遇里,一点点冷成了生铁。
就像我以前对待家人那样,心冷了,就可以从容超然,这是好事,我该庆幸。
没人能与我一路同行直到忘川,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乙丑年十二月廿一 立春 晴
我失业了,却度过了这十几年中生活得最规律安逸的三个月。
按时吃饭、充足睡眠,杜绝感情波动,休养生息。心慢慢宁静下来,胃口也就慢慢好起来,掉下去的体重又慢慢爬升回正常范围。
但是生计渐渐艰辛了,手头那点积蓄,每个月要扣除房款月供好几千,眼看着会在不久后坐吃山空。
还记得刚毕业那年,用兼职做护工的收入还完了助学贷款,拎着两箱子书身无长物的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住进医院的职工宿舍,然后办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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