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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时间虽不早了,但若不是太拖拉,还赶得及在上朝前给我捎个信,那我在朝上就能有所准备,或是向几位阁老递话,或是下朝后寻几位忠于皇上的宗室老王爷打招呼,那皇后与越王行事便没那么便宜。至少,不会让皇后与越王在先帝病倒后把持了皇宫与朝政”
沈氏咬着下唇,眼中泪花闪烁。
章寂继续回想:“哪怕是时间赶不上,老四若是早知道真相,进宫前也能多做些准备,不至于糊里糊涂便在宫里被人捉了个正着。我们家虽不曾在宫中安插人手,但昔年孝康皇后在时,也曾留下几个旧人,都在宫中养老呢。”
沈氏低头不语,心里却觉得公公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孝康皇后死得早,就算有几个旧人留下,不是被安排去守偏僻宫室,就是在先帝、太子或吴王跟前侍候着呢,能顶什么用?至于事先做准备的说法——当时情势如此危急,公公又早早出门上朝去了,哪里来得及做什么准备?若是公公婆婆心系东宫,心神不灵,说不定还会叫人看出来,那岂不更加糟糕?今日章家能合家得以保全,未尝不是因为他们真不知情的缘故。
章寂不知道儿媳心中的想法,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得提高了声量:“说话我问你呢”
他声音略大了些,屋里其他人都听到了,纷纷转头去看。他冷冷扫视一圈,大家长的威势压下来,立即让所有人都打消了探问的想法,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只是悄悄竖起一只耳朵,留心他们那边的动静。
明鸾不与别人相同,大大方方地盯着那边看,见沈氏一副虚心认罪的模样,心里就畅快几分。她凑到陈氏耳边小声道:“母亲您瞧吧,祖父知道了大伯娘做的事,也是要责怪她的,可见大伯娘是真的做错了,您就别再当她是好人了。”
陈氏正为沈氏忧心,闻言瞪了女儿一眼:“你又在祖父面前嚼舌了吧?”
明鸾撇撇嘴:“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母亲,就算你跟大伯娘再要好,也不能为了她违逆祖父的意思,这可是有违孝道的”这种大义名分的话,她也会说。
陈氏却是被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地要伸手去拧明鸾,明鸾往旁边一缩,躲开了她的九阴白骨爪,嘻嘻一笑,便往门外跑去了,陈氏想要追,又碍着众人都在跟前,生怕惊动了家里人叫他们笑话,只能暗暗生闷气。
屋子的角落里,沈氏哽咽着将当日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说,坦承自己原本命令章忠等人将太孙和内侍胡四海护送到章忠岳家的庄子上躲藏了,不料后来章府被围,冯兆南撤兵后,章忠老婆上门来哭诉,她才知道章忠被搜庄的官兵抓了去,混乱中太孙与胡四海逃走了,从此不知去向,而后她才听说了嫁到李家的妹子将人打发走的事。但太孙与胡四海如今的下落,她确实不知情,原有心要向先帝禀明真相的,却又无可禀告,只得继续咬牙不认了。
章寂听完后便叹了口气:“你也太大胆了既然接了太孙出宫,就该安置到更妥当的地方。章忠岳家的庄子不是不好,但那里紧挨着你陪嫁的庄子,越王与冯家要搜人,又怎会轻易放过?一个不慎就会引人疑心。如今不但叫越王与冯家知道你事涉其中,还失了太孙的下落,无法向先帝交待,既连累了全家,也辜负了先帝、孝康皇后与悼仁太子。若是你跟我们夫妻提一句,家里早就派人去接应了,又怎会让太孙主仆在危急下无奈逃走,投奔无门?”
沈氏无言以对。她虽是南乡侯府世子夫人,可以支使几个侯府的人手,但能量始终是有限的,更别说她是瞒着公婆行事。她事后回忆起当日的情形,也曾想过,如果太孙身边有多几个人手护卫,即便是官兵来搜庄,也有人可用,无需章忠亲自上前拦人,而太孙与胡四海要逃走,也可以多带上几个人,事后要联络南乡侯府也好,求助李家也好,躲藏出逃也好,都不至于断了音讯。
她自嫁入章家,一直是众 赞的长媳,叫人夸得多了,也觉得自己是聪慧能干之人,今日才感到几分惭愧。她还是太年轻了,办事不够周到,面对公公的训诫,她也只能虚心受教,低头认错。
章寂盯着她,心头的怒火略小了些,想着远在辽东、一别数年的长子,还有两个向来乖巧孝顺的孙儿孙女,他也不想对沈氏责备太过,只是有些话他是要说清楚的:“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你想救人没错,只是不该瞒着长辈。太子是夫人亲外甥,太孙也是夫人亲外甥孙子,夫人对他们一向疼爱,更别说先帝对我们一家也多有优容,若是知道太子遇害,太孙危急,我们断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你虽是太子妃亲姐,未必就比我们更关心东宫一家子的安危,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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