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奔是娘子的依凭(第2/2 页)
起,而是跪得板板正正,有自己的坚持,“请姐姐暂且听奴家一言。”
白芸夕自诉她双亲俱亡,一下跑出来十几门攀附的亲戚,想方设法从她的手里捞钱。
外有亲戚觊觎,内有恶奴欺主,成日有素未谋面的纨绔子弟要求媒婆提着聘礼上门提亲。白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久久不得消停。
白芸夕心里门儿清,那些人知晓她家底的人,个个等着一举两得。
上门迎亲的官人就等着娶她过门,来日殴打、辱骂,何愁没有法子挖掘白家的家产。况且有吃绝户这一一劳永逸的招数。她真要过了门,来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通晓。
要不梁上多了只吊死鬼,要么井下多了只阴魂。
倘若嫁过去的人家心再狠一些,大杂院儿围墙建得那般高,她活活冤屈死了都没人来搭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饶是白芸夕再小心谨慎,千挑万选,择了自幼结识的表兄当上门女婿……
说到这,白芸夕难掩哽咽,她低下头,拿随身携带的帕子抹了泪,抬起脸,吸了吸鼻子。“奴家忘了,重金面前,人是会变的。”
许是要用婚姻大事逃避的现状,总会以另一种形式折返。
白芸夕自以为挑了个如意郎君,吃穿用度,无不用到最好,谁知竟是招来了一匹喂不饱的白眼狼!
她引狼入室而不自知,等回过神来,白家财产已落入顾家手中,她手底下的资产被如数转移干净,连经商的人脉亦全数收归到她的表兄顾西辞手里。
更甚至,表兄狼子野心,贪掉了她家中财产不说,还在商量给她下毒,早日送她上路,来个毁尸灭迹。
人想了想,又思量着先败坏她的名声,从根源处摧毁。等到养出一个声名狼藉的□□,何愁没街头巷尾替他开刀?
白芸夕不从顾家的诡计,费劲讨得和离书,要回大半钱财,就被虎口夺食的顾家追打不休。
“那段时间,外人只知奴家手握巨资,来日盖了棺,棺材板都是金子做的。奴家只怕哪日一睁眼,自个真的进了坟墓,下了黄泉都不能瞑目。”
“于是你避祸不成,就上赶着嫁给雷大贵,给他当姨娘,来祸害祸害我姐姐?”纵使人哭得再梨花带泪,都动摇不了凤箫声一副铁石心肝。
她不吃她那一套!
“这个火坑与那个火坑有什么区别,奴家这才在周围打听了一遭,雷家背靠大树好乘凉,是邻近人户里家境较为殷实,能提供庇佑奴家的场所,奴家也不愁前脚踏进去,后脚就没了性命的门户。”
白芸夕揩掉闪烁的泪光,仰脸望向凤霜落,示弱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期盼,“准确来说,我是冲着您才嫁入的雷家。”
凤家大小姐的名声极好,待字闺中就以贤闻名。
她的妹妹,与早前如日中天的东家少爷两小无猜。这间接表明了她嫁入雷家,卧居后宅不必再怕被索命的日子。主母仁慈宽厚,不会苛待于她。
只要她平日谨小慎微,就能保证后半辈子安全无虞。
谁知……谁知——白芸夕连哭带嚎,绢帕捂面,是一声哀怨的哭啼。吓得凤箫声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作。两人的立场由此置换,当真是风云多变。
“嚎什么嚎!”凤萧声没白家娘子那样好声气,“你当家主母、我的亲姐姐还没死呢,深更半夜地咒谁呢!”
白芸夕抽抽噎噎地答:“雷郎人面兽心,连怀抱着襁褓的正妻都能上手推搡辱骂,奴家一个尚未哺育,又身怀巨资的商贾女儿,来日不知坟头要何处寻……”
唇亡齿寒,后宅的妇人本就休戚与共。当家老爷刻薄寡恩,惩戒了这位,来日自然会对另一位下手。
“所以,求姐姐救夕儿一命。”
三分假哭带上真情,白芸夕哭成雨打芭蕉。
“奴家嫁了人,移了籍,家业那边有了交割。旁人忌讳着奴家有现成的郎君,不敢再来惦记。田产、商铺等店面、地产,全在奴家手里捏着,姐姐只管带了奴家走,山长水阔,奴家舍命相随!”
“求求您带上奴家,给奴家一条活路。奴家担保您只要带上我,白家资产遍布之地,哪儿都有能变现的银两。”
宗族是郎君们的倚仗,夜奔是娘子们的依凭。
不甘拘束于后宅们女子们敢拼、敢闯荡,只要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外边天高海阔,无处不是归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