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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似不明白南宫令的突然转变,但仍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档案柜很大,也有从太史令那里寻来的几册书,路安皆搬了过来,任南宫令选择。南宫令看罢,冷淡的唇边似有些许笑意,这笑意却令人不由微微发颤。
“大人这是要——”路安迷惑不解地问道。
“礼部苏大人向来不遵礼法,近几日更是不顾品级之差,处处与本官作对。”南宫令像发牢骚一般低声说道。路安的眉头微沉。最近南宫令与苏玖政见不合之事,早已在群臣百官之间传遍了。南宫令此举,意图甚是明晰。
“那么大人,需要下官做什么吗?”路安虽知此举不妥,却仍念在南宫令慰问父亲亡魂的面上,如他自己所言,为其“马首是瞻”。
南宫令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显然是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路安也不便走开,就站在一旁垂手等待。半晌,南宫令忽然幽幽道:
“令妹安好?”
路安的瞳仁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冷汗从他的额上眉心渗出。
熙嫔路颖自端阳节后宫出事后,便遵圣旨搬到了翎旸宫居住。名义上虽仍处嫔位,实际礼遇一同三品后妃。皇后知圣上因端阳之事心绪不宁,也并未劝止此事,各宫后妃更是因为端阳之变人人自危,不敢再多说一字。
南宫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熙嫔这里。熙嫔已是七皇子豫凌的生母,七皇子虽年幼,却颇受圣上宠爱。熙嫔听说后,神色淡淡的,令人难以揣测她的想法。不久,她淡淡开口道:
“本宫不愿,也不必听从此事安排。七皇子年幼乖觉,本宫何必以此事笼络圣心,担着杀头的罪名,往先君英名上抹黑呢?”
“这是自然。只是娘娘可知,礼部苏大人,当年与昙花一现的大学士张喻安,私交甚密?”
闻及此事,熙嫔微微变了脸色。张喻安?可是当年处处与父亲作对的狂妄后生?那么张荀山高水低之后,父亲的意外被贬,是否和这个叫苏玖的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呢?
她抿紧了双唇,轻轻地点了点头:“本宫愿意一试;只是事之成与败,与本宫无关。”
“怎么,不愿意吗?刚才是谁说要为本官马首是瞻的?”南宫令有些讥刺地笑道,“不过是让令妹去传个话而已。本官无意为难你兄妹二人。”
路安的额头冷汗直沁:“可是大人,这终有不妥……”
“令妹如今富得天宠,陛下就算有所察觉,也并不会就此冷落了她;而毓贵人就不同了,宁家自她入宫以来,将近十年,并无任何荣宠。如果令妹将此话告给她知道,她必然将此当作宝贝一般,想尽办法告诉圣上。这样一来,即使圣上不信,连累的也只是宁氏一族,与令妹无干,绝无殃及池鱼之患。路副使,你可同意?”南宫令的语气从询问变为命令。
“这……”路安稍一抬眼,瞥见南宫令严肃而带有微怒的神情,不敢再言,“下官遵命。”
宁如依有些憔悴地靠在玉罗宫的板壁上。她数了一数,距她上一次侍寝已经过去七百二十三天了。两年没有圣宠,仍能勉强保住一个贵人的头衔,已是万幸了。她不敢再有什么奢望。她所盼望的,不过是平安一世罢了。
然而熙嫔却带来了些不寻常的消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熙嫔,只是此人平素一向性情古怪,并不在意培养宫中势力,仅凭自己好恶择人,许是她近来又发现了自己,也未可知。
礼部苏大人与歌妓罂罗的交情,在后宫早已不是秘密。只是若此事牵扯到了曾经的舒嫔,其严重性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宁如依思来想去,内心着实不安。熙嫔答应为她求皇上来看看她,只不知皇上何时才会兑现诺言。
“毓贵人——”正思虑间,她日夜盼望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她惊讶地忘记了行礼。
“如依……不记得朕了?”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她吓得急忙躬身请罪。皇帝没有怪罪她,只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如依啊,朕有两年没有见到你了……”
她的眼圈红红的,转身悄悄将泪拭干。
“怎么不说话?想朕了吗?”
她点点头,不知所措地躺在他的怀里。
皇帝第三晚来到玉罗宫时,她终于忍不住,向他说了她所听到的事情。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皇帝的面容明显有些严肃。
“不久前出宫的一个老嬷嬷说的,臣妾多年未出宫门,也不认得是哪个宫里的人。”
皇帝默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