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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有高雅客厢,正适宜客官款待贵宾。”
两个小厮过来牵坐骑,玉琦吩咐道:“坐骑需上料,要刍豆,上好的。”
“客官请放心。”
玉琦和茜茵将缰绳交给小厮,小厮牵了池缣三匹马到了阶下,让三位姑娘就台阶踏座上下马。
店伙掀帘往内请,亮声儿高叫道:“贵客光临,二楼客厢。”
店中暖气一涌而出,食物香味直冲鼻,柜台旁出来一个系着围腰,倒还洁净的店伙,含笑领众人上楼。
玉琦领先,打量店中景况。楼下宽大,约有二十副座头,食客不多,四角火盆发出阵阵暖流,气派不小,而且也十分清净。
一行人上了楼,店伙将他们领入客厢,厢里是一张八仙桌,皮垫椅,洁白的台巾,中隔以八折屏风,另一边有两行太师椅,中隔茶几,作为休息之用。
玉琦就桌坐下,接着三五名店伙进茶上杯,奉上炭火极旺的火盆,休息间和厢内四角,共进了六盆之多,整个厢座立即温暖如春。
难怪食客不多,看排场,贩夫走卒们根本不敢光顾,可能一席千金也不是异事哩。
玉琦和茜茵的百宝囊中,有的是金珠白银,宝钞到了中原更有大用,花得起,所以不感到奇怪。
在这种通都大邑第一流酒楼之中,他俩的警觉心便松弛了。
客厢中暖和,池姑娘主仆三人的脸色,逐渐回复红润,寒颤亦止。如芳、如菊两个婢女忙着替小姐卸掉披风、外裘,她们自己也卸了。
喝!外裘一卸,整个厢座热烘烘的气流中,充满了醉人的幽香,也漾溢着青春的气息。
厢中窗门已闭,五盏宫灯光线柔和,可看清了三位少女艳丽绝伦的容颜和体态,确是美极。
池缣的一头光亮青丝,梳了一个丫髻。这个象征待字闺中少女身份的发型,看得茜茵直皱眉。
她内穿绿底碎花窄袖儿锦祆,同色坎肩,流苏珠光闪闪,同色绣带儿,同色夹裤,下面是小巧的红绣鞋。由于是两截衫,小腰中有绣带绾住,乖乖!浑身曲线玲珑,三围惹火,令人心动神摇。
如芳、如菊则同梳高顶髻,这是她们身份的标志,狭领青地绣黄菊的窄袖衫,没穿坎肩儿,同色窄管长裤,显得十分俏丽。
三人在休息间内卸下轻裘披风,袅袅娜娜出现席旁,那情景真会令人心动神摇,香风直令人心中怦然而动。
三人盈盈敛衽行礼,微露弧犀微笑。
玉琦站起微笑道:“池姑娘请坐。愚意认为,三位姑娘可另设一桌,在下兄弟在隔厢……”
池缣幽幽一叹,微喟道:“小女子主仆三人,视两位恩公如同重生父母,以一片至诚,亲近两位恩公,俾得免去心中余悸,且可一致心中谢忱。如果恩公见外,小女子只好告退。”她一面说,眼角的晶莹珠泪,一面缓缓淌下颊边。
玉琦心中一软,无可奈何地说道:“在下兄弟乃是草莽之人,恐怕有渎姑娘。既然不嫌,在下只好冒犯了。”
他击了三掌,厢门即响起三声轻叩。
他轻声叫唤道:“请进!”
厢门一开,进来了两名店伙,含笑哈腰道:“客官请吩咐。”
“请即备筵,我们得赶路。”
“客官是要全席么?”
“如果来不及,随便来几味……”
“来得及,来得及,小人这就准备,小店可于极短时间内,同时开二十席以上哩。”
“酒不须多,只来两壶。”
“天下名酒敝店皆备,悉听吩咐。”
“就来两壶竹叶清。记着,清浊的清,而非青绿的青,可别弄错了。”
店伙愕然,不知所措。
竹叶青,乃绍兴名酒,三年陈即名竹叶青,此地相去数千里,已是不易获得,何况竹叶青并不是什么美酒,谁愿意喝那玩意?
至于那竹叶清,来头大矣,可是没人吃过,听者也不是平常人,这酒名出典在汉张华的《轻薄篇》,内中有这么几句:“苍梧竹叶清,宜城九酝嗟。浮醪随觞转,素蚁自跳波。”
开酒店的对天下名酒当然不陌生,对书本上的古代名酒可就莫名其妙啦!
店伙瞠目结舌,钉在那儿啦!他话说得太满,可就下不下台了。
一旁的池缣突然微笑道:“杨恩公,开封府经常可运到香山酒,也叫碧玉露,确是名品,何不要他们取来一尝?”
玉琦不信地问道:“真有洞庭君山的香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