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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猫此行,把方方食关张,却是为着跟自家大掌柜雁八懋一道。
雁八懋虽说算得一手好账目,却是江湖出身,与金大郎更是患难之交。他看待金小猫,一为衣食东主。二,亦是当做亲亲小兄弟一般。再有,金大郎亦多番说过,金小猫是他的眼珠子心尖子,饶金小猫再顽劣不堪,雁八懋也护得极紧。
金小猫也惯了出行与雁八懋一道。故此番去临安,同行的除了大管家金山打点事务,便是他跟着随时提点。
今夏水少,运河也流得缓慢,更兼这风也不大,两岸景致却是看得分分明明。
金小猫虞五宝两个在舱中坐在一排,面前是一盘糖莲子,一壶茶两只茶盏。
虞五宝吐得天昏地暗,两眼都是重影,身体更是绵软,连路都走不得了,出入只缠着金小猫。虞五宝道:“既然是小猫儿叫五爷跟来,那五爷便死死跟着小猫儿,一刻都不放开。”
金小猫只觉虞五宝越发没骨头了,走来走去都把胳膊搭在金小猫肩上借力,心下也觉得对他不住。虞五宝腹中都吐得空了,那些油腥之物是吃不得的。这河上却只有河鲜,是以一到岸便差金山下船去买些食材,好做些吃食大家吃。
虞五宝软绵绵靠在金小猫身上,一只手软沓沓揪着金小猫衣襟,有气无力哼哼:“小猫儿,五爷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金小猫看虞五宝一路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更是含愧,自然行动说话之间都比平日多透出几分小意来,把个素来的毒舌丢到天涯海角了。
金小猫把茶盏送到虞五宝嘴边,声音放得低低的:“五宝,再喝些茶水,就不会干呕了。”
虞五宝就着金小猫的手喝了,忽然睁开眼道:“小猫儿,若我吐死了,你把我骨灰带回药谷去,同我家老爷子多说说话,他要打你你别跑,行么?”
“胡说八道!”金小猫听不得一个死字。他长了十八年,有十五年的心结就在此处,最恨人把个死字挂在嘴边。是以虞五宝一张口,金小猫便忍不住骂回去,“你回药谷自己去,我可不认路!你若作死了,我把你丢河里喂鱼!”
虞五宝听了个鱼字,立时翻吐起来,满脸都憋出泪了。金小猫给他拍背,虞五宝一吐完,就向后靠在金小猫怀里大喘着气,一张脸惨白惨白,十分颜色只剩了三分。虞五宝喘道:“小猫儿赔我……日后再不坐船了……”
金小猫心道:“真真冤家,便是大哥我也没照顾几日,到让这条鱼给占先了。现下我是有求与他,日后定要把这个找补回来,叫他把此事挂在嘴边时时招摇,七爷的名头可就败了!”
正思量着,金山把帘儿一掀进来,见虞五宝半死不活情景,也是叹了口气回话:“七爷,雁掌柜已把所需买罢,咱们行不行路?”
金小猫看看虞五宝道:“能走陆路么,我怕还没到临安,这个先坏了。”
金山道:“前边有个白杨镇,倒是可是雇马车。”
虞五宝隐约听见马车,便拉拉金小猫袖口:“再不坐船了……”
金小猫嗯了一声:“不坐。”又思量一下,对金山吩咐道,“管家带着人坐船去临安,虞五宝同我一道坐马车,让雁大掌柜跟着。便在前头白杨镇把我们放下吧。”
金山答了个是字便退下准备了。
金小猫往嘴里填了个糖莲子,口味清甜,一时倒出神了。
再说东京山庄,金小猫这边一走,那边就进了贼子,把个山庄内外给扒了个清清爽爽。偏这贼子高明,庄里人员都睡得老老实实,直到天亮才发觉。
金老太爷叫人清点损失,旁的倒也没丢,连下人的铜子儿都没少一个,只金小猫房里自家整的食谱,丢了个干干净净。
金老太爷大惊,同金老太太两个商量半天,差人往开封府里报了案,两个借着事由下山去,在巷子里转过几转,却是再也找不着了。
守在庄里的下人发觉自家两个老主人不见了,皆魂飞魄散,驿马疾驰般的送信。这消息到了金小猫手里,已是五天开外了。
金小猫闻听消息倒是冷笑起来:“跑便跑了真真干脆!”
雁八懋怀里抱着一把黑刀,脸色黑得同那刀可有一比:“先头同大爷说过,把这两个杀了了事,大爷说留了有用,才在东京做了个明晃晃的幌子。七爷,现下怎么办?”
金小猫摸摸怀里袖着的团五福玉佩,冷声道:“自然大哥重要!”
虞五宝坐了马车精神一复一日好转,连那些厚脸皮粘人功也都拾了起来。此刻一边听金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