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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太长公主正和季如霜在屋内说悄悄话,听见下人来报,眸色闪过异色,对季如霜道,“霜儿,祖母先去接待客人。”
嬷嬷在给季如霜束发,她便甜甜笑道,“您去吧,孙女儿待会儿就来。”
能从三品侍郎府上的嫡女,一跃而成太长公主的孙女儿,季如霜如今很是满足,她心里清楚,自己俨然已经从京城贵女社交圈的边缘踏入了权贵的中心。
“姑娘,用这套头面您看怎么样?”嬷嬷打开一个檀木匣子,上头摆放着三套华美精致的首饰,都是太长公主置办的,她指着其中一套问道。
抚了抚上头的明珠,季如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她如今可不就是宣宁侯府的掌上明珠吗。
“就这个。”
南阳太长公主是个强势的人,三十多面前还未出阁时,瞧上了当时的宣宁侯,便执意下嫁,生了儿子后,又牢牢将儿子拢在羽翼之下。后来夫死子亡,她才内敛许多。
如今找回儿子遗孤,便又恢复到原先的明快瑰丽,身着紫色蜀锦绣牡丹夹袄,外披蜜色兔毛领斗篷,掀帘而入时带起一阵冷风。
萧老夫人不咸不淡行过一礼,语气淡淡道,“太长公主这是怎地了,竟纡尊降贵给我下帖子?”
太长公主冷笑一声,“那你又是为何要来?”
“听闻太长公主找回孙女儿,臣妇替公主高兴,特意来恭贺一番。”室内只有她二人,便也不用装腔作势,萧老夫人开门见山,“你找的那个孩子,若真是当初那个孩子,你万没有独占她的道理。”
太长公主闻言神色一凛,“本宫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其实不确定季如霜到底是不是宋淮远的遗孤,便想借机试探一下萧府的反应。毕竟以他们对萧蔓的疼爱,若当初那个孩子还活着,万没有让她流落在外的可能。
如此,萧涟歌是她孙女的可能性,要比季如霜要大得多。
可如今,她不仅来了,还堂而皇之将萧涟歌一起带了过来,却是叫南阳太长公主糊涂了。
萧老夫人与她对视,冷淡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公主何必装傻。那孩子是我蔓儿的女儿吧?”
她一脸肃容,令南阳捉摸不透,嘲讽一笑,“当初萧蔓不是母子俱亡?那孩子的尸首还埋在我宋氏宗祠里,你不是知道吗?”
她盯着萧老夫人的眼睛,只在里面看见哀恸和愤怒,便笑了,“这个孙女,是我儿子和旁人生的,可与你们萧家没有任何关系。”
萧老夫人站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涟歌和萧涟漪在耳室里,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但见祖母一脸怒容地进来,心里知道她是和太长公主起了争执,很是关切,问道,“祖母,您怎么了?”
萧老夫人望着涟歌,心里熨帖不少,转怒为喜,“没事。媛媛,眠眠,咱们走吧。”
刚出月门,却见太长公主携着季如霜的手立在廊下,俱都在看涟歌。
太长公主望着涟歌那张和萧蔓酷似的脸,如今半年过去,她的五官愈发明朗,远远看去,让她心中疑惑如水弥漫。
季如霜的心境却要复杂得多。她如今已经明白二人有些相似的原因,可哪怕现在自己成了宣宁侯的姑娘,也还是难以忍受有这样一个人,如皎皎明月洒明珠,把自己衬得像颗鱼目。
更何况,萧涟歌,也曾是祖母和太皇太后怀疑过的宣宁侯府血脉人选之一,她的存在,似在提醒她,她季如霜可能真的是个赝品。
季如霜藏在袖内的手无意识的掐紧,脸上却笑意盈盈,“二位萧姑娘,随我去后院和众家姑娘们聚聚如何?”
萧老夫人和太长公主有龃龉,却不会当着孙女儿的面甩脸子,便道,“去吧,祖母也去和老姐妹们聚聚。”
她多年不出门交际了,便也朝太长公主颔首致意,径自去了贵夫人们闲话的正厅。
太长公主寒着一张脸,听下人来报,璟阳宫钟大监奉太皇太后的旨意来送贺礼,心中更是不快。回房取出一个盒子,连接待的心思也无,命心腹嬷嬷给钟易送去,“让他告诉太皇太后,东西我给她了,能起多大作用,全凭他们本事了。”
宣宁侯府姑娘的归宗礼,自然隆重,上到萧姓宗室,下到普通朝臣,都派了人来观礼。今日季如霜是绝对的主角,但她不在姑娘堆里的时候,便有人开始讨论起了何窈。
上个月刚晋封的莱阳郡主。
本就是家世显赫,才貌昭昭的国公府嫡长女,如今做了郡主,更惹人眼红。令人疑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