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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上了公堂,风劲节根本没干了什么事来,因为他没机会。
他被带上公堂,远远站在下方一角,正好又头疼得要命,他本人也因为前几天的谈话而一直情绪不佳,甚至连抬头向上瞧瞧的兴致也没有。反正不过是个官,反正为的也不过是钱,罢罢罢,便给了他,了了这场闹剧便是。
他只在下头,没精打采地皱着眉头,苦忍着宿醉的头疼。
而上头的卢东篱见他垂头而站,也只道这是坐久了死牢情绪低落的常事,亦不以为意。
就连风劲节没有像别的人那样下跪,他也不在乎,只淡淡说:“经查,风劲节打死人命一案实有冤情,如今真凶已然落网,风劲节纯属无辜,依律堂前开释,退堂。”
他交待完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座。这一堆的案子从早上一直审到现在,饭也没吃过一口,实在是又饿又累,他还赶着回后堂好好休息去呢。
风劲节正低着头站在下首等着这阵头疼过去,没仔细听上头说什么,隐约听到什么什么开释,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这才算明白过来,一时无比震惊。
就算这人是万中无一的大清官,至少也该先审一审再递交到府衙去候批吧。
虽说自己的死罪还没有定,依律知县的确有释放的权力,但有关他的案卷早就送去府衙了,照官场的旧例,纵然要翻案,一般都是把相关案卷送往府衙呈批。这样直截了当,立刻就放人,干净利索得让百姓高兴了,却会给府衙的官员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引发上司的不满,还会有很多一时说不清的后患。
人命官司,杀头大案,就这样简简单单轻松释放。
风劲节是什么人,卢东篱又是什么人?
他与他从来不识,他为何竟肯这般担当?
风劲节愕然抬眸,却只看到一角官袍,迅疾的消失在大堂的转角处。
而另一个站在官椅后面,同样目瞪口呆的少年,正飞快跳起来,往后追去。
风劲节初见卢东篱,在威严肃穆的公堂上。
卢东篱只把风劲节当做一个普通有冤屈的犯人,辛苦多时,根本没有精神仔细去看他,而风劲节想要仔细去看卢东篱时,去只看到一方小小衣角。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拜谢
“大表哥,大表哥……”卢东觉大叫着追上卢东篱,“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直接就把人放了。”
“此乃冤案,他本无辜,为什么不能放?”卢东篱又累又饿又渴,基本上没什么心情给大孩子传道授业解惑。
“可是,这么大的案子,相关的公文前任县令已经呈报给府衙了。即是如此,我们就算查出有冤情,照规矩不是应该同样呈递上去,看看上面的意见吗?”
卢东篱心里惦计着,不知道厨房有无把晚饭准备好,嘴里还不得不解释:“这只是官场旧例,并无律法明文规定。没有正式定罪的案子,我是完全有权独自处理的。其实如果那风劲节是个普通百姓,这冤案,我就往上递交也无妨,可他实在是太有钱了,这么有钱的人,又涉及到一桩杀人的冤案,递到上头去,一个个经手的官,不敲足了油水,又怎么肯轻易放手,这其中的故意的拖延勒索为难,都是少不了的。真把案子交上去,我反倒不能做主了,还要让一个明知含冤的百姓,继续担惊受怕住在死牢里。即是如此,不如我直接把人放了,让这件案子到我为止便是。”
“可是,你这样行事,府郡的官员对你会怎么想?再说,风劲节这么有钱,你又这般爽快把他放了,若说你不曾收过他半文钱,只怕没有一个人会信的。”卢东觉急了,“你就没想想你的清誉。”
卢东篱哑然失笑:“你觉得一个官员的清誉会比一个百姓的自由更重要,你觉得,为了一个官员名声,可以让一个无辜的人,在监牢里再多住几个月,还无端受到盘剥敲诈?”
他望望哑口无言的小表弟,右手开始发痒,想也不想,又用力在卢东觉脑袋上敲了一记:“亏得你还整天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卢东觉委委屈屈用手摸着脑袋:“你都从皇帝身边,一路降到这个小县城了,居然还不肯改。你不着急,族中谁不替你急,你以为爹娘让我在你身边,真是为了跟你读书啊,那是为了看着你,免得你再这么下去,连这芝麻绿豆官都丢了。”
卢东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倍觉神清气爽,脚步加快地往前走,漫不经心挥挥手:“没关系,我们家不是还有你这未来的状元郎嘛,等到了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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