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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事的侄儿。
徐安照并不愚蠢,发现车中竟不是皇帝本人的那一刻,便知自己被暗算了。杨楝使的佩剑并非应手兵器,只划伤了他的脸。他立刻高呼“徵王谋反”“清君侧”,带着手下将御驾从人砍了个七零八落,竟是一个活口也不留。
这般情形,也没有超出皇帝的预期。他原指望坐山观虎斗,等城外闹够了才出面平息事态。不料神机营的一支兵马却提前到了,徐家将士虽有悍名,陆文瑾手下的人却也不是吃素的。到了这份儿上,徐安照亦不能跟官军硬战,唯有且战且退。而就在这时,徵王被杀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放出这个消息,是小陆的计策,不过我确实是差点死在徐安照的枪下……到底不是他的对手。”杨楝叹道。
陆文瑾心知皇帝不肯放过杨楝,唯有先传死讯令皇帝放心,才可能不予论罪,进一步将“残害亲王”的罪名扣在徐安照头上。这时朝中内应已起,奉天殿外群臣哭声震天。为平定人心,皇帝必须出来先给个说法。天子一言九鼎,他既然承认了徵王替他受难,待到杨楝死里逃生回到宫中,再要改口可就难了。
“他肯说这话,倒也难得。”杨楝道。
琴太微缓缓道:“说来还是小七机灵。那天晚上趁着乾清宫的那位内官洗脸的工夫,截下了他的腰牌,后来竟直接拿给他干爹了。田公公把这腰牌给了郑叔叔,郑叔叔亲自拿去还给了那位内官,却用这腰牌印了十来张拓片,立时传到宫外去。据说皇上已经把那位公公赶去伺候杜娘娘了。”
“……郑先生说的?”杨楝问。
郑半山虽能时常过来问脉,却因杨楝人事不省,只能断断续续地将宫府内外各种情形讲给琴太微听,教她记下趁空转告杨楝。“郑叔叔说了,皇上这次做局没有做好,倒被太后及时识破,扳回一成。如今两边相持不下。太后的意思是既要保住殿下,也不能伤了徐家。忠靖王的请罪奏疏,前日也已经送到了。皇上仍在犹豫……”
“皇后呢?”
琴太微摇头道:“事出之后,皇后娘娘在乾清宫脱簪除服,跪了一晚,皇上只劝她不必担忧。她……也就什么都不说,连斋醮都停了,不过曾也遣了女官过来问候殿下。”
“既然犹豫,只怕终究是下不了手的。”杨楝道。
“郑公公也是如此说。说起从前,皇上也是靠着徐家才有今日,要翻脸哪有那么容易?就眼前来讲,今年的船税还没交上来,要是罢了忠靖王的官定然就没了。几千万银子的亏空,一时间哪里去找补?年底的岁寒钱都发不出来。”
“抄了他的家,不就有了?”杨楝冷笑道。
“也不是没有人这么说。”琴太微道,“可是,偏偏潦海又打起来了。”
听见潦海二字,杨楝猛然支起身子,伏在她肩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出一口血沫子才停下。她连忙倒水服侍他漱口,忽然间眼睛就红了。他却笑道:“又不是痨病咳血,只是伤了肺,伤口长上就好了。”因这句话说得略长,又不免想咳嗽,拼命咽了下去。
琴太微叹道:“你别说了,躺着听我说吧。这回本来也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忠靖王府,可是,潦海打起仗来,水师还没有建成,眼下还得倚靠忠靖王,所以徐家还是动不得。六科廊的帖子快把乾清宫塞满了,有人历数徐家多年罪状,弹劾忠靖王谋逆,可是高阁老、沈学士他们,一直没有表态。我舅舅他们家是最得皇上倚重的,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圣心摇摆。郑先生的意思是,倒徐之事,殿下不必推波助澜,更不可冲在前头。为殿下自身之安危计,倒是速战速决为好。眼下皇上是不论殿下的过错,朝中大臣亦多有同情殿下的,可是时日拖得长久了,难保不被人翻案,等徐家缓过劲儿来,全都算在殿下头上,那可就不好了。郑叔叔说,殿下这个奏疏若不好写,可以先认个诸如‘应对失仪’之类的小错儿,给各方一个台阶下,也不必直指徐世子的罪证,只说福王……”说到这里,连她自己也连连摇头,勉强道,“郑叔叔讲,只消说是福王心怀不满……”
“不行,”他轻声反驳道,“阿樗他……”
她怕他使力,立刻掩住他的嘴,恳切道:“你听我说。郑叔叔说,福王已然不成了,但他终归是皇上的儿子,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徐世子一旦论了谋逆之罪,于徐家就是灭顶之灾,皇上尚且下不了手呢。郑叔叔请殿下千万慎重,殿下对徐家有再多不满,也不能伤了太后的心。无论怎样,太后是一心保全殿下的。殿下出事那会儿,太后都急病了。”
他侧过脸去,静静地望着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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