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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笑,“待我得了空,带你和莫忧去赏秋如何?”
谢莫如笑,“自是好的。”宁姨娘失势,二叔对谢莫忧多了几分关心。
谢莫如细瞧着这画儿,问,“二叔,苏才子和李先生现在如何了?”
“他俩呀,活像上辈子的冤家。”谢柏叹气。
谢莫如卷上画轴道,“我看苏才子性子活络,是个热情人,李先生也不像不讲理的性子,何况他们还是亲戚,怎么倒像有什么事儿似的。”
谢柏道,“你怎么知道他俩是亲戚?”
“我又不瞎。”谢莫如道,“他们模样那般肖似,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谢莫如将画轴系好,收在画筒里,道,“二叔既与他们交好,若是误会,二叔该帮着调解才是。”
谢柏心下一动,把丫环打发出去,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出去与人讲。”
“二叔还信不过我,不要说我,就是我这院里的丫环婆子也没有会多嘴的。”细作她早撵走了。
谢柏便说了,“其实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苏不语是个热心肠,就像你说的,他性子活泼,爱与人交际,朋友也多。李樵则是沉默寡言,便是相熟的朋友也没几个,他是永安侯的庶子。这里还有一段公案,永安侯年轻时为人颇是风流,年轻时得一对双生美姬,那时他与苏不语的父亲苏大人相交甚深,便将这对美姬中的一个赠与苏大人。这对美姬十分命薄,都是在生产时难产过逝的。苏大人当时已有两位嫡子,苏不语出生后便跟着嫡母长大,苏夫人为人不错,从苏不语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你别看他左一本话本子右一本话本子的胡写,他十四岁便中了秀才,如今在国子监念书,后年秋闱便会下场。李樵的运道则远不比苏不语,永安侯那时还年轻,尚未承侯爵之位,亦未议亲,平常亲贵之家,鲜少有庶长子出生的。身为庶长子,这也不是李樵的过错,何况李樵自幼聪慧,天分惊人。但在他五岁时,曾祖父过生辰,李樵送了一匹唐三彩的小马给老侯爷。”
听到这里,谢莫如都不禁大惊失色,脱口道,“这怎么会!”唐三彩是唐时人常用的随葬品,没听说生辰送这个的。
谢柏叹,“这就说不清了,但当时曾祖父过生辰,他送这等不吉之物,当下便把曾祖父气懵了。人要走了背字,真是步步皆背,谁晓得老侯爷接着就病了,一病不起,没俩月就去了。自此李樵大不孝的名头儿算背身上了。他在国子监苦读,文章较苏不语更出众,但国子监的先生都对他言,他再如何的锦绣文章也无用,将来春闱如何会录取他这等大不孝之人。不要说春闱,去岁秋闱,他果然未在榜上。主持秋闱的礼部侍郎秦川就直接说了,不是他文章不好,是国朝以孝治天下,故此不录。”
“要说苏家与李家,并无亲缘。不过,苏不语生母同李樵生母是双生姐妹。李樵在永安侯府十分艰难,早便住在国子监,去岁自国子监出去,就搬到了乡下庄子里。苏不语几次想帮他,但秋闱后李樵性子越发孤拐,苏不语也不是有什么耐心的人,自然越发僵持。”谢柏说着又是一叹。
谢莫如良久无言,半晌方道,“二叔与李先生相交,想也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一个五岁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是唐三彩么?他知道唐三彩是随葬之物么?
谢柏道,“是啊,我少时,遇父母寿辰,嬷嬷也会替我备份寿礼,说是小孩子的孝心。这礼,合不合适,自有嬷嬷把关。我五岁时,连唐三彩是什么都不晓得,如果有人哄着我让我送,估计我瞧着五颜六色的小马很好看,也就送了。”永安侯府这事,哪怕事由寿礼而起,但就此便说李樵是大不孝,实在过了。
谢莫如道,“我不信只有二叔一人知李先生冤枉,可为什么没人说句公道话呢?”
谢柏无奈,“你我皆知,这事定是出在永安侯府内闱不宁。永安侯尚文康长公主,这是今上胞妹,太后爱女,永安侯府尚不肯替李樵说句公道话,外面谁还会说呢?除了李樵,永安侯还有三位长公主所出嫡子。哪怕永安侯不是尚的公主,便是平平常常的正妻,难道为了一个庶子就置三个嫡子的生母于不顾么?”
“如果当时重惩李先生身边服侍之人……”这种法子,永安侯府肯定也用了,果然,就听谢柏道,“永安侯杖毙了给李樵准备寿礼的嬷嬷,仍是流言汹汹。”
好不恶毒的心机!
用这样的心机,只为了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
谢莫如道,“如果长公主肯出面替李先生辩白,也不是没有希望。”
谢柏道,“世间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