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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端了杯牛奶以及一盤水果,擺盤精緻,明顯是用了心的。他的眼神只在喬知吟上停留片刻,而後率先移開,平靜的表面下透著些許隱忍情緒。
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最瘮人,喬知吟最怕他這樣,投向他的眼神染上驚懼,盯著他的靠近,她趕緊向後仰,不敢與他太接近。
而這一切都被蘇祁堯捕捉。
蘇祁堯將果盤與牛奶放置床頭柜上,站直身,重新對上喬知吟的視線。
居高臨下,唇邊掛著譏諷,「我有那麼可怕?」
一個晚上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話,他總是習慣用反問句,鋒芒畢露,讓喬知吟明顯落於下風。
周圍回歸寂靜,耐心在遲遲沒能得到回應的空氣中耗盡。
蘇祁堯深吸一口氣:「說話。」
「蘇總。」面對與自己一米距離不到的人,喬知吟還是條件反射般緊張,「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過來。」
蘇祁堯神色並不好看,深不見底的黑眸仿佛能將她戳出一個洞,「若不是親耳聽見,還真不知道蘇太太正在密謀一件大事。」
他都聽見了。
所有話語都噎在喉嚨,喬知吟深吐一口氣,沒法解釋。
曾經的她天真的在他面前提到過離婚,可當時的他瞳孔中迸發著她未曾見到過的怒火,手死死摁著她的腰間,再用力些仿佛能將她的骨頭掐碎,就這麼磨了她許久許久,在無聲中天崩地裂。
最後他只留下一句話:「想離婚?做夢。」
自此之後,不再太平。
她那時才明白,他並非不知道她是被迫結的婚,也並非不知道她有多想逃離他。
但他也絕不會放她自由。
下顎被一隻手抬起,蘇祁堯摁著喬知吟,逼迫她看著自己。
或許是方才聽到的話刺痛他的心臟,像在他的血管中倒入硫酸,他顯得無比急切,恨不得能直接將她拴在身邊,令她無處可逃。
他輕笑一聲:「蘇太太,看來你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喬知吟死咬著唇沒回答,而蘇祁堯的雙眸仍不含任何感情,用眼神折磨她。
而後將她頭抬高些,俯身一點點靠近她。
等到喬知吟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蘇祁堯的唇瓣即將貼住她的唇。
她趕緊側過頭,躲過這個吻。
氣流在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形成一道屏障,蘇祁堯的動作頓住,瞳孔往下落,只能捕捉到面前人的耳側。
再抬眸看向她,她的眼瞼泛上紅暈,浮著一層濕潤,看起來有股破碎感,似乎一觸碰便會破碎。
她這副樣子看起來還真讓人憐惜。
但蘇祁堯卻萌生出用力將她掐碎的衝動。
摁住下顎的力道加重,蘇祁堯略微眯著眸,換成一句訕笑聲。
「我還沒有強迫人的嗜好,希望蘇太太能主動點。」
他沒有繼續下一步行動,在等著喬知吟主動,儘管清楚她肯定無動於衷。
期待的奇蹟沒有出現,喬知吟甚至連看都沒看他,輕微顫抖的睫毛都在訴說她此刻的難受。
如此僵持下去很沒有意思。
蘇祁堯沒了任何興致,緩慢鬆開她。
他最看不慣喬知吟這副表情,正如晚上在酒會上見到的她,分明她上一秒還在跟別人說笑,但看見他時立刻收起笑容,像是看到了什麼惡人。
——在她心裡,他當真十惡不赦。
直起身,重新恢復高位冷眼,出聲警告:「希望蘇太太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的嗓音不高,顯然有不悅纏繞其中,又被他克製得極好。
話落,他轉身離去,卻在到達門口時想起什麼,更多補充一句:「先把牛奶喝了再睡。」
關門聲極重,令床邊的人嚇了一跳,回音在四周亂竄,直到緩慢歸於平靜。
房間內總算僅剩一人,喬知吟獨自坐了許久,實在是累,虛脫般躺在床上閉上雙眼調整。
從再次見到蘇祁堯的那一刻起,她都在心裡不斷強調:蘇祁堯真的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可怕,他待她算不上不好,也不會強迫她。
但她還是沒法說服自己,因為他總是這樣,在每次她以為他會是個好人時,明確告訴她他卑劣的一面,卻又在她膽怯疏離他時待她溫柔,令她覺得是自己誤解了他。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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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喬知吟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