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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寻找意料之外的刺激才行吗?
“真是很好的风景啊,呐,维莉,把它拍下来怎样?”汐伸手指了指少女挎在肩上的摄影机。
“你也把它画在心里了吧?”从肩头取下雷兰德型室外摄影仪,少女灵巧摆弄着这熟悉而陌生的机器,当她把眼睛透过镜头和光圈看向咫尺之隔的画面,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从小就喜欢从圆孔的镜头里发现万花筒一样世界的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把感动的惊喜用心定格在瞬间呢?
当焦距调节着成像,闪光明亮了视野,自己就像是和所追求的至高融为一体,沉浸在光与影的魔术内。
本以为经过那场变故后再也没心情拿起它,但其实在颓废的日子里,支撑死水似的自己活着直至峰回路转的,不还是长久以来积蓄地热情么?
手在颤抖着,躯壳里有什么突破束缚的囚徒在呐喊,以致让她觉得相机灼热得无法把握。
然而那股最初的陌生感却逐渐退去,血脉交融的亲切宿命般自灵魂中浮起,交织成螺旋。
“喂,汐。”
“怎么呢?”
“在你的世界中,你认为艺术究竟是通过什么值得让我们相信达到永恒?”
少年的表情慢慢变为平静,神情中凝炼有洞彻世情的通达,他从来都让人觉得单纯,然而此刻这份特质却混杂着非人的睿智在无限扩张,简直就像有另一个不认识的灵魂在维埃莉特面前变得巨大。
“维莉,你知道我最崇敬最热爱的画家是谁么?”
“没错,就是那时你还吓得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的那个西尔芙特的开国七杰之一莎朗特·弗朗宁。”
“也许在帝国历史中这个名字算是个禁忌,毕竟在每个国家‘叛国者’的罪名都是不可饶恕的,然而只有这个人,他的名字即使被国境、战乱所隔绝,生平被肆意地扭曲篡改,他的画作却可以跨越百年的时光将心情传达给我们,被偏见和傲慢洗脑成长下的后人。”
“他不但是伟大的艺术家,饱经争议的变革家,更是在进化史上堪称奇迹的天行者,能够仅凭人类的力量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从未有人像弗朗宁一样热爱着这块土地,从他的抽象画中就可以体会到他那种对我们祖国深沉燃烧着的恋情。”
“许多人都说看弗朗宁有关奥西里斯的画作充满了一种强烈扭曲的情结,比风暴海的漩涡席卷还要危险浓烈,仅仅只是看一眼也像被洪水般的意念淹没,这也是很多仇人污蔑其憎恨着生养他的祖国的原因。”
“的确,生活在那个时代的弗朗宁对于奥西里斯的情绪非常复杂,作为横跨安纳里亚、亚修斯、亚安蓝,甚至曾占据新迦南圣土绝大部分的超级大国,吾辈奥西拉民族是当之无愧受星神宠耀的人种,然而在这之下,我们又何尝不是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以侵略奴役其他民族和国家为乐。甚至在和伊梵诺雅人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中,依然勾心斗角,挑起事端,以致被敌国斥为寄生人类整体上的毒瘤。”
“下层的贫困,政治的黑暗,战争的残酷,等级的森严,极端的斯巴达教育把人训练成凶狠残忍的野兽……自幼接受宗教式培养的弗朗宁自然对这一切深恶痛绝,然而他又是在祖国文化熏陶中长大的,读着奥修、王尔德的诗歌,欣赏着维利埃和萨穆托夫的艺术,从骨子里就被烙上了属于奥西里斯的印记。对于自己的爱恨无法自持的他,只能发泄在那时引领我们国家走在铁与血道路上的皇帝身上,选择与科恩大帝对抗,直至最终背叛祖国。”
少年就这样诉说着传承自遥远时空中的故事,
“弗朗宁的画是对自身面貌的写照,他曾说自己活在地狱里,所以在人们当时的印象中,无论抽象还是写实,其画作无不交织着撕扯灵魂的悲切苦痛,但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他把自己的心揉碎成一团,注入油彩中,所以才有了《白夜》的泣血癫狂,《水风车》的冷峻幻想,但如果只有这样,他也不是完整的莎朗特·弗朗宁。”
“GoldenPaysage。”汐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忽然绽放出灿然晶莹的神采。
“没错,《GoldenPaysage》!这是弗朗宁一生中最杰出的画作。当他在海宁堡政变失败后躲进家乡托姆克的大山中,长达半个月的封山迷雾令行动失败、身受重伤的弗朗宁深感绝望。
“对死去战友的自责,对叵测前途的恐惧,整个世界都像是在那时活过来压迫谴责着他——直至最后,他在当地人坎伯雷的指引下爬上某个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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