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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何总在我讨论别人时默默不语,明白他为何总是无意似的随手翻阅我看的书。我终于明白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的眼神每每透过我的身体,想要寻找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我会回答他,我不仅要做他的妻子,也要做他的皇后。
他不仅是我的皇帝,也是我的丈夫。
他的头脑,他的眼界;他愿意让我走进他的世界,触摸他最珍视的这片山河,他的这份心意,让我心甘情愿的追随他的脚步。
我依然顺从他,但这不再是为了迎合一个决定我命运的人,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只要是他想要的,我纵使拼尽全力,也要为他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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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年是我生命中最为华美绚目的篇章,它的每一天,都点缀着犹如蝴蝶破茧而出的重生般的喜悦。他为我种下的幼枝,终于也在宫城的苗圃之中,开出了朵朵清香的梅花。
而九年的时间,也足够我去了解他。他在我眼里,不再是一个笼罩着刺眼光辉的神像,他是个鞠躬尽瘁的君王,循循善诱的老师,举案齐眉的丈夫,爱其有道的父亲。虽然他需要刻意回避,但我知道,他有血有肉,也有喜怒哀乐。
九年……何其短暂的九年,又是在此后日日夜夜的回忆中,何其悠远绵长的九年。
九年之后,他崩于朝阳宫。
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我明明还记得,他让我一个时辰之后去找他;我明明还记得,看他一脸倦容趴在桌边小憩时,不忍叫醒他的那份犹豫;明明还记得,留在我手中的那丝体温。为何……当我试图唤醒他时,他已周身冰冷?为何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最后的表情明明不是逝去,只是一如入梦,梦中是他的桃源之乡。
没有遗诏,也没有储君。百官惶恐,而我耳边则天天都有人禀报着“请皇后示下。”
示下?示什么下?
我只是茫然无言,他们应该去向他禀报,去请他示下才对。
见我没有反应,他们又惶恐了,可不管如何的像无头苍蝇,新的皇帝还是会应运而生。
终于,我被请到御极殿上,坐在珠帘之后,接受了臣子们向新帝与我的叩拜。
那一瞬间,我迷惑了。
什么都没有变,辉煌的正殿、标准的三跪九叩、口中高呼的万岁,就连御座之人身上的衣服纹路都没有丝毫不同。
可是……人明明就不一样。
为什么大家一点也不觉的异常?为何他们的反应,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仿佛这个大殿上一直有个身穿龙袍之人,却没有过一个人,叫作梁黎星。
那天夜里,我在已成皇太后居所的长春宫里,用枕头捂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不在了。
我的时代也结束了。
我是他的皇后,而没有皇帝的我,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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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的确打算一直安稳的隐居在深宫之中,将前朝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绝……只要没有人来打扰我,没有人来侵犯我不容侵犯的神域。
可那个女人却偏偏闯了进来,从看到她上扬的凤眼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根本不想跟我好好相处。
本来,用亲王子继承大统,以他为父,以我为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考虑到新帝年幼,其父母俱都在世,才法外恩赐,许其生母入宫居住。于是那个女人搬了进来——昔日的齐王妃,今日的齐太妃。算来,也是我的弟妹。
我其实并不讨厌她的儿子,那孩子毕竟是他的侄子,有着相似的眉眼,还是年幼无知的年龄,可他却有着一对令人讨厌的生身父母。
她用看窃贼一般的目光打量我,骄傲的说道:“世人都说这金墉城中应有尽有,可要我说,又有什么用?你们没本事,连个孩子都养不活。到最后,还不是要抢别人家的儿子来,认你们这名不副实的父母,装点门面。”
她刚开口时,我只会在心中暗笑她的肤浅和庸碌,但她说完后,我已经动了毁她的念头。
我是没她有福气,入宫九年,只生过一个死婴。后宫妃嫔本也不多,子嗣就更稀少,还多半夭折。到了今时,陪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一个公主。
她尽可以嘲笑我,讥讽我,反正锋芒毕露的简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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