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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愧疚。这样想着,不免觉得伤怀,也便没有心情再与傅昱讨论下去。
翻了个身,找个舒适的位置,闭眼。
我轻轻地,像陈述一件实事般说:“金人素来狼子野心,不是他还能是谁。”
背后无言。
接下来的几日,天天都是阴雨连绵。看这天色,是要转凉了。
我本就嗜睡,加上傅昱不让下床,无论是躺着靠着都闲得慌,那一段时日基本都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度过的。
这本是没有什么,但大约是十来天后,气候果然转凉了。除了正午有阳光普照,其余时候都是凉风袭人,一种刺骨的冷。
显然草屋不御寒,而且我身上盖的被衾也只是靠棉线勉强搭在一起的碎棉花团。我自幼跟着娘的生活虽然清净却并不贫困,后来追随九爷离开临安去了汴京,也不再受过物资短缺的苦。
于是傅昱便在这日正午暖和的时候,将我抱到外间的一簇花丛。
彼时剔透如琥珀的天,棉花一样柔软的云,以及灿烂艳丽的红枫,都那么鲜艳耀眼。
我半躺在丛林间,轻轻倚靠着傅昱,看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润玉墨笛,靠在唇边,片刻,便是一首少有的轻缓曲子倾泻而出,悠然地流淌在心间,好似花中鸟语,轻盈舒缓,又好似情人之间让人脸红的耳语,那种渐渐渗透心田,流淌在血骨之中的感觉,让人忍不住随着曲调的高低沉醉其中,恍如梦境。
傅昱半阖着眼帘,脸上的神情那样安静平和,仿佛此时处在高雅的楼阁,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许是曲子的悠扬悦耳,竟渐渐将我带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很久以前,我就靠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听他缓缓吹出这首流畅的曲子。
一曲过后,我忽道:“华沐,你第一次入京的那天是不是宣和二年四月十二?”
傅昱停住手上动作,温和道:“怎么对这个日子记得那么清楚?”
我直了直身子,笑道:“那日你神采飞扬,穿着富丽,不过最吸引我的便是腰上这柄墨笛。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阔少。”
我说话的同时,风轻扬起我的头发。傅昱单手拂开我的前额,轻道:“是么?”
“所以后来在宋贤楼看见是你,我就故意刁难,向你要五百两。”
傅昱笑笑:“我就知道,除了你娘,钱财对你来说最重要。”
我伏在他身上,能感受到那种轻轻的震颤。像花粉从滴露的花瓣上滚落,像发黄的叶子一声叹息。
寒意渐起,北风呼喝。
傅昱脱下外袍给我披上:“起凉了,快套上。”
我伸手套上的时候,指间划过他冰凉的掌心,只当是他向来如此,没有做他想,乖顺自然地享受着傅昱给我的温暖。
倘若不是隆冬将至,想来这斜坡下该是一片鸟语花香,桃花遍地的美好地方。
不过,我闭眼靠回傅昱肩头,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丝甜甜的笑。
这个冬天,这里也很让人舒适。
那时我以为在斜坡下这样一直呆着到我手脚伤势恢复如初,然后和傅昱一起想办法将许鸣和师姐从何祺手中救出来。
然而隔了一天的晚上,我忽然半夜醒来,发现身侧空空荡荡,傅昱不在身边。
这段时间,我与傅昱和衣而睡,我也早就习惯身侧的位置有个人,尤其当伤口愈合其痒难耐,他总是阖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按住我偷偷抓伤处的手。我若是痒得受不了,他手中的力道就加重几分,尔后淡淡的话语从他口中幽幽道:“纵然是花容月貌也经不起你这几番折腾。”
我咬牙:“反正要我貌美如花已经不可能了,你就松手让我抓两把,实在忍不住了。”
手上的力道消失,他背过身,淡淡道:“所幸,你遇上我,所幸,我对喜欢的姑娘要求不多。”
手上还留有他掌心凉凉的温度,我倏地心尖一颤,不得不闷着被子假寐。
傅昱真是太了解我了。
我的大胆都是对别人的,倘若真的遇上那么一个人,跟我说那么大胆的言辞,我只得屈服。
看着空荡荡的床,我怔了一下,遂马上起身。
这是我受伤后第一次自己下地,纵然伤口还未完全恢复,所幸在我松开扶手的刹那,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
照这个情形看来,我的伤应是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傅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然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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