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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的政策能够结出果实的另一个原因是,从1957年到1972年,他的继承者岸信介和后来的池田勇人及佐藤荣作——他们都是“吉田学校”毕业的——继续执行了他的政策。我有幸认识这三位人物,发现他们都是世界第一流的政治家。很多伟大的领导人难得推荐年青人继位,因为他们被自己的成就迷住了,以致于认为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们。这是人之常情,但吉田是一个难得的例外。
我经常被吉田和西德的康拉德·阿登纳之间的极其相似之处所打动。他们都是在七十高龄还继续当政的。三十年代,两人都勇敢地反对极权主义者控制他们的国家。战后,他们又都主持了战败国的恢复工作,并使它们成为经济上的超级大国。
在1954年吉田的世界性访问中,他们在波恩相会了。吉田对阿登纳说,由于他们的环境和背景是如此地相似,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与德国进行一场友好的竞争。
然而,他们两人也有着显著的差别。吉田精心地为他的大藏相池田准备了接班的台阶。阿登纳对待他那位能力与池田相当的财政部长路德维希·艾哈德的做法却是十分蹩脚,以致于艾哈德1959年与我议论到这个问题时,竟控制不住他的悲伤的感情。
比起阿登纳来,吉田没有必要那么自傲。一个领导人在离开政治舞台以后,看到自己的政策还在长期起作用,事实上就是最大的自我满足。他的诀窍是,不要认为自己是能够扮演某一角色的唯一演员。阿登纳落人了陷井,吉田却从容地避开了它。
我在担任总统之前就已经认识佐藤。我在总统任期内,又和他进行了内容广泛的会谈。我们的会谈最有意义的成果,是冲绳岛的控制权于1972年归还日本。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吉田似乎还是我们会谈中的一员。佐藤经常提起他的这位良师。这次会谈之前,佐藤派一位密使来华盛顿与亨利·基辛格进行预备性的会谈。为了安全起见,他用了一个假姓名,这就是“吉田先生”。
吉田和麦克阿瑟一直保持联系,直到这位将军1964年去世为止。1951年9月,当麦克阿瑟尽力促成的美日和平条约签字时,吉田很想见到这位将军。但是,杜鲁门和艾奇逊由于怀恨而拒绝邀请麦克阿瑟参加在旧金山举行的签字仪式。国务院还告诉吉田:他返回日本之前,在纽约拜访麦克阿瑟将是“不合适的”。吉田很失望。
1954年,吉田对华盛顿进行国事访问,成为大战以来第一个访问美国参议院的日本领导人。作为副总统,我有幸主持了参议院对他的欢迎。我能够把他作为“美国和自由事业的一位伟大朋友”介绍给大家,说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他和麦克阿瑟取得了多么巨大的成就。参议员们起立欢呼,向他表示敬意。
一个月以后,日本议会对他的第五届政府投了不信任票,他下野了。由于种种原因,包括许多他已无法控制的因素,他的声望低落了。他的政府里的某些成员与一起造船业丑闻有牵连。很典型的是,有些人批评他已经成为一个美国人,另一些人又批评他在访问华盛顿时未能得到美国更多的援助。后来,许多被麦克阿瑟清洗掉的保守主义者卷土重来,进行各种活动,力图攫取权力。在结束占领状况之后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仍然担任首相职务,并完成了尽可能多的业绩。政治上的清洗,也检验了他的工作水平和适应能力。
吉田快然下野了。他离去时的局势也是混乱的。对于那些反对他或不喜欢他的人,他总是不讲外交礼节和不客气的。甚至当他还是一位外交家时,也是如此。三十年代,他曾经劝告一位可厌的上司说,你要么老实点儿,要么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去。他作为首相参观日本动物园时,会用著名的政界人士的名字来叫猴子和企鹅。他不拘小节的做法,有助于减轻日本人民被打败和占领的痛苦,但也触到了他的敌人的痛处。
最后,他们终于为自己报了仇。1954年末,日本议会对不信任案的辩论是蛮横的。吉田有时停止作笔记,慌乱地“碍…碍…”着:他的对手们也祖鲁地大声叫嚷:“碍…碍…”。
十二月中旬,吉田政府的左派和保守派的对手们联合起来反对他,通过了不信任案。原来以为他会在投票中再次获胜,结果却是相反,已七十六岁高龄的吉田终于被打败了。
除了佐藤以外,其他日本首相没有一位任期象吉田在任的七年零两个月那么长,也没有一位能够象他那样经受住任期内那种经常发生遽变、政治上动荡不安的境遇。吉田掌权的岁月,恰逢日本被军事占领时期;后来接踵而来的,又是短暂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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