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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时常会蹲在深巷中抽烟，食指与拇指掐着烟送入口中，熟练得像刻入了骨子。

&esp;&esp;他满眼戚伤，身体笼在轻腾的烟雾里，抽丝似的，薄得几乎消失。

&esp;&esp;长长的死寂的默言中，佟言在巷子的另一边，也夹着烟，听到了半声低叹。————冯嘉停下脚步：“佟哥，我刚刚记起今天还有些事，就不去和大家聚餐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esp;&esp;佟言看了一眼街口的豪车，玻璃深暗，望不进去，只从风挡玻璃看到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掐着佛珠，缓慢地拨动。

&esp;&esp;佟言向来不喜八卦，也不探究他人私事，但架不住薛宝添一年多来护犊子似的明里暗里护着冯嘉，佟言或多或少也品出了其中因由，冯嘉身上怕是有个甩不脱、丢不掉的大麻烦。

&esp;&esp;又望了一眼那台车，佟言叫住了冯嘉：“大家都想为你庆祝晋职，如果你的事情不算紧急，先吃个饭？”

&esp;&esp;“我……”

&esp;&esp;天气闷热，临街的铺子将冰镇的冷饮放在显眼的位置，佟言伸手取过一瓶花生露：“你猜会不会是‘再来一瓶’？”

&esp;&esp;拉开拉环，佟言瞄了一眼：“果然不是。”

&esp;&esp;冯嘉终于笑出声：“佟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esp;&esp;佟言拉开步子，回手在冯嘉头上揉了一把：“和我们去聚餐吧，今晚你只是嘉诚会计师事务所的冯助，在这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esp;&esp;巷子口很窄，佟言通过时贴着豪车，一边与同事说话，一边看向车内，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esp;&esp;驾驶位上的男人英俊逼人，气度雍容，手上拨动佛珠的动作在与佟言对视后停顿了一瞬，目光相随，皆是探究与戒备。

&esp;&esp;只需两三步，佟言便越过了车身，他垂下眼睑切断了两人的对视，笑着接上了同事的话：“净水器不好用？那办公区就换桶装水吧。”

&esp;&esp;几分钟后，冯嘉收到了一份礼物。

&esp;&esp;佟言将刚刚那罐花生露的拉环放在他的手中：“拿好。”

&esp;&esp;冯嘉有些奇怪：“没有‘再来一瓶’，不能兑换。”

&esp;&esp;“嗯，但它划过豪车，挺好用的。”

&esp;&esp;冯嘉：“……”————再次看到这台车，佟言心里一慌，他拿出手机百度：“故意划伤豪车需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esp;&esp;想了想又将查询文字改成了：“划伤豪车要赔多少钱？”

&esp;&esp;页面跳转，瞳眸里映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esp;&esp;佟言将手机越拿越远，好像这样，那些文字和数字就不会越出屏幕咬他一口。

&esp;&esp;收起手机，佟言强迫自己拔直脊背，推开车门下了车。

&esp;&esp;他冷下面孔，顶着被换成强光的车灯，漠然地看了一眼深洞洞的驾驶室，才向自己租住的民房走去。

&esp;&esp;佟言住的地方离公司极近，坐落于棚户区与商圈分隔线上的民房，装了空调和热水器，租金比曾经的公寓便宜很多，对几乎倾尽所有才开了公司的佟言十分友好。

&esp;&esp;用钥匙开了锁，佟言推门而入，他将窗帘挑开一条细缝，半只眼睛放上去，瞧见巷子口空荡荡的，那台豪车已不见踪影。

&esp;&esp;舒了一口气，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佟言习惯性地去拿空调遥控器，拿到手里才觉出似乎哪里不对劲，刚刚还包裹在皮肤上的暑气，如今已荡然无存。

&esp;&esp;他看向那款老式空调，果然指示灯亮着，出风口系着的已经褪了色的布条，正在强劲地舒展。忘了关空调？应该不会。

&esp;&esp;有些牵强的理由还没有说服自己，佟言忽然听到了从浴室传出的水声！

&esp;&esp;家里有人！进贼了！

&esp;&esp;水声停了，继而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简易的磨砂门映出高大模糊的身影，黑洞洞的影子由虚压实，似乎已经站在了门前。

&esp;&esp;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