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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透红的双颊,软乎乎、红扑扑,表情全心全意,一直看她……这、这力道竟然更强,强大到让她头更晕,气息不畅,脸蛋也跟着红扑扑……
然后,闲在一旁慢慢品茶的男人终于开尊口,她嗡嗡鸣响的耳鼓模糊透进他的声嗓,听他闲慢道——
“夏姑娘,这两位正是舍妹,你左边的是明玉,右边的是澄心,姐妹俩的名字取自『明澄玉心』一词,她俩儿淘气得很,还请姑娘多多海涵。”
“唔……”想说什么呢?她不记得了……
明明有好年话,要说怎么……全忘了……忘了……
夏晓清脑中一片空白啊空白……
是夜。
宫静川在小厮的服侍下浴洗过后,斜卧在临窗竹榻上。
他仅着单衣,襟口松敞,左膝捂着小厮为他备妥的热药布,一开始热敷,热气如针刺一阵阵煨进肤孔、渗入筋骨,实不好受,必须等药力全数渗进,那不适感才能降低,随之拔除受过伤的膝部一整天下来所承受的酸痛。
“爷今夜心情好像挺美呢。”
小厮安丹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见主子今晚敷药,眉不皱、唇不绷,偶尔嘴角还似有若无般勾笑,像不经意思及什么有趣事物般,忍俊不禁。
宫静川也不应声,继续合睫假寐,但嘴角勾弧倒深了深。
姑娘家慌张无措的模样应该称不上赏心悦目才是,然,能让一向安之若素、淡定自持的夏家小姐茫茫然到那般田地……他竟坏心到直想笑。
今日见她时,她独立在春花春木中,一身浅浅春衫,罗裙素雅,春光将她笼罩,轻镶她淡淡轮廓,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他出声惊扰了她。
她倏地扬睫。
初见他,那双秀瞳翻腾无数意绪——惊讶、错愕、怔然、迷惑——而后是沉静,尽管费了些功夫压制,终归沉静。
她很稳,心思极细腻,唔……也极为倔气,被他明里、暗里逼了几次,也能挺住,或者正因如此,明玉和澄心甫出场能把她惊成那样,要他不笑着实难忍。
今夜,他心情颇美吗?
嗯……似乎如此……
“主子心情好是因夏家小姐吧?”
安丹拧着热巾子,手里忙碌,嘴上也没闲着。
“您心情好,大小姐和小小姐心情也好,咱瞧啊,就夏家小姐心情不太好。”
取下主子膝上的热膏布,药力已渗进,安丹用热巾子缓缓推着,又道:“爷您也瞧见了吧?夏小姐脸上带伤哩!今儿个随她前来的丫鬟不是被咱们留在前厅吗?我帮忙送了第二轮茶过去,乘机跟那个叫做果儿的丫鬟聊了聊……”—顿,叹气。“说是那天从码头区回去,当晚夏家小姐就挨了打,是夏家二爷动的手,那个夏崇宝啊,个头魁梧高大,光一巴掌就把姑娘家扇倒在地,后来是夏家大爷出声制止了,若非这般,夏家小姐真会被揍得不成人形。”
第五章
听着听着,宫静川终于徐徐张目。
目中幽深不见底,好半晌过去,他才静声问“夏家大爷为何制止?他该也既恨又怒才是,既然如此,发狠揍那姑娘一顿恰好舒心,为何不允?”
“唉唉,爷这疑问咱也提了,果儿说,她家大爷可是把小姐当成一件好货,等着以最好的价钱销货出去,而货要好,自然不能有损伤,二爷暴怒动手,掴了一耳光出出气便足够,可不能真打坏、打烂了。”再次叹气。“爷啊,您说您说,夏家那位小姐心情还美得起来吗?”
许久、许久,屋内沉默持续,久到安丹以为主子真睡着了……于是忍不住偷觑公子一眼,发现他两眼一直是张开的,目光静静投注在前方某个点上。
少年咧嘴无声笑了笑,缓缓吐出口气。
主子此刻的神态他见过无数次。
那表示有什么计略在主子心中盘转,待思绪一定,大事成小事,小事化无事,凡事皆有解,天下无事。
天下既无事,那夏家小姐也会没事吧?
唔?希望如此啊……
夏府账房位在后院左翼一个小跨院内。
账房房内深长,前头是先生们每日拨打算盘、整记庆阳城内夏家店铺银钱进出的地方,后头是各地分号账目总整之处,最后方则紧连府内银库。
库房钥匙原在夏家老太夫人手中,但后来老人家仙逝,两年后,向来无心于生意、只管读书的夏老爷又染病去世,未出一年,晓清生母杨氏的身子也跟着兵败如山倒,神智时好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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