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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他調整坐姿,儘量自然地向後靠去,「就一些客套而已。」
yuki從眼角瞥了他一眼,駛離車庫的上坡很陡,他們都緊緊向後貼在椅背上。
「剛才陸於則來休息室了,」她調整著方向,接近於掉頭的彎度不好掌控,「他問我你在哪裡。」
葉形心情複雜。
不過這倒解釋了為什麼陸於則會出現在與休息室區域完全相反的地方,即更衣室。
「特地找你,光為了一些『客套話』?」冬卉在後排道。
受車型影響,她的聲音隔了一定障礙物傳來,哪怕是打趣語氣也帶了點空洞特效,讓人聽不太真切。葉形心下莫名畏懼,很難把完整情況和盤托出。
「他說,今天錄製很順利,」他僵硬地搜尋記憶中可以用得上的對話素材,「所以打個招呼。」
yuki沒能一把轉向,只好無奈地倒車,再重新轉彎。
「jt say hi 」她意有所指,「聽上去很純情。」
葉形失語,「yuki姐你想多了。」
yuki一臉天真,「我只是評價一下,」她成功駛上第二層斜坡,文化產業園的其他建築物佇立在出口處,從他們的角度看如同洞窟外的巨型樂高,「你覺得我多想了什麼?」
葉形閉嘴。
他的經紀人總有各種手段讓他閉嘴,這點毋庸置疑。一般情況下,如果有人想要剝奪你發表言論的權利和自由,那她/他大概率是個獨裁者,yuki並不獨裁,相反,她表現得很民主,所以葉形的無言以對看上去都與她無關。
用幾年前流行的一句網絡流行語來說,類似於「被自願」。
冬卉沒再說話,葉形估計她在處理公務。路燈從透明天窗照射進來,他看向窗外,那棵高到嚇人的銀杏樹正在開花,樹梢搖曳在產業園的中心。
幾個月前分明還是一副枯敗的景象,現在卻那麼充滿生機。
「話說,」yuki忽然開口,甚至清了清嗓子,「你剛才和陸於則拉拉扯扯的時候——」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我偷偷拍了張圖。」
一段話硬生生分成三段,葉形立刻轉頭,yuki兩眼平視前方,安全駕駛。
他毛骨悚然,「什麼意思?」
yuki聳聳肩,用下巴指向插在杯架里的手機,「我覺得拍得很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她的表情在車內燈的烘托下有點嚇人,葉形希望不是心理作用。
「這不好吧,」他說,「手機這麼私人的東西,你不怕我瞎翻看到公司機密?」
yuki用鼻子笑了一聲,「你想投敵?」
在這個特殊時期,「敵」指的是誰較為明確。葉形想了想,「萬一我到處亂說呢。」
yuki翻了個標準的白眼,期間維持直線行駛,感謝自動巡航,「你敢嗎?」
葉形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感謝她的信任還是不悅於她的小看,紅燈亮起,經紀人在路口緩緩停下,皺著眉打開手機。
「喏,」她調出相冊頁面,操作不超過五秒,把屏幕伸到葉形面前,「就這個。」
葉形不由自主往後避讓,然後接過。
yuki不是攝影師,她的對於美學的掌握中規中矩,也從沒聽說過她開發了攝影方面的愛好,他看著手中的畫面,怔住了。
很難形容。
照片視點角度相當刁鑽,或許是光線太暗,像素看上去也不高,宛如蒙上一層晦澀的濾鏡,兩相結合,仿佛是一張偷拍。
……雖然理論上確實如此。
葉形望向yuki,後者踩下油門,車輛恢復行駛。
「這是……?」
他試探性地問道。
yuki嘴角上揚,「你覺得拍得怎麼樣。」
葉形這才開始端詳細節。
他背對著鏡頭,衛衣松松垮垮,帶著追求時尚的刻意,頭髮向四面八方翹起,像是由靜電帶來的紛亂,也像被人胡亂揉過腦袋。
與他相對,畫面錯位,陸於則微微垂眸,越過葉形的肩頭,能看見陸於則的眼睛,掩藏在他細碎額發後面。
葉形抿起嘴唇。
相片中心,頂部光源竭盡全力投射而下,陸於則看著葉形,似乎要說什麼。
無言地。
葉形長時間地凝視這張圖片,幾乎能數清楚其上每個像素。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那將只是個略顯輕率的男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