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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胆欲上前阻止,却料曾老头拉了他的衣袖,他着急问:“神算怎么把酒老板的尸体……”
曾老头截声道:“张兄弟不知,老酒鬼生前,早就吩咐过了。”
张大胆想问,‘那就是这样草草地扔下悬崖吗?’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东方日起,朝阳生辉,云开雾散,但闻一声沉重的叹息:“一天又来临了。”
观阳绝顶,张大胆,曾老头,活眼神算,张画师一排并肩坐在断崖边,望着深壑不见底的幽谷出神。秃鹰盘绕,猿猴嘀声,原来人死后除了入土为安,还可以回归自然,但枭雄,草莽,绿林,豪杰,又有几何能有如此胸怀,胆量把自己赤裸于天地之间,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曾老头目视徐徐升起的太阳,道:“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死并不是死,丢弃的只不过是一具寄居下的臭皮囊而已,灵魂会像朝阳一样随时得到重生。”
张大胆支着头,喃喃道:“我现在只知道,以后我们都别想再喝到酒老板自酿的好酒三杯倒了。”
一阵沉默。几声鹰鸣猿嘀自谷底传来,久久回响于耳,像是告诉人们,这就是自然,自然的钟声,才是最动听悦耳。
张画师幽幽叹道:“昨日答应请大伙吃酒,今日……今日酒鬼虽说已不在,但酒却还是要吃,而且还要在酒鬼的醉死酒楼吃,我一直觉得,哪里吃酒都比不上在醉死酒楼吃得舒服。”
活眼神算道:“张画师讲得对极的很。”
张画师自地起身而立,拂了拂袖袍上的尘土,最后目视一眼断崖下的深谷,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起身下山了。”
活眼神算,张大胆,曾老头也闻声而立。
曾老头自怀中掏出一方墨砚大小的紫檀木匣,匣身磨得光滑莹亮,面上雕刻着龙腾日月图案。他把紫檀木盒交到张大胆手中,道:“兄弟,昨夜请你来,就是想把这只盒子交于你保藏,可惜——还是发生了不幸之事。”缓缓垂下手来,忍不住自胸中深深长叹一声。
张大胆愕道:“曾兄,你……”
曾老头道:“兄弟以后自会知道,你只好生保藏,切莫擅自轻易开启,否则会有惊天动地之大祸。”
张大胆道:“曾兄交代的事,兄弟自不敢大意,你放心交于我就是了。”
曾老头呆呆道:“我当然相信兄弟,可是——唉,以后就……让兄弟多费心了。”缓缓抬起头来:“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早些下山,木头兄弟还在凤凰山庄等着。”
晨风习习,山道蜿蜒,五条人影飞快地走着。上山难,下山易,来时急,回时更急,来时生死七人,走得缓慢,回时还余五人,轻巧快捷,一日一夜,物是人非,唯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从身旁飞快地掠过。
回到四平街已是正午,但瞧街上人烟寥寥,商户俱是闭门,只闻街尾传来声声喧闹震天的鼓击声。抬目望去,隐隐瞧见尽头有不少拥挤的人头在晃动。
越往前,喧闹声,嘈杂声,鼓击声,呐喊声,混成一片,响声震耳欲聋。
木头好奇道:“今日是重阳还是中秋,还是哪家娶媳嫁女,咋搞得这般热闹。”
张大胆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娇花似艳
木头道:“是极,是极。”
走得近些,才看清人山人海之前原来搭起了一方高台,台子耸在历家大院门口,台上站着三人,两名威武彪形的大汉,面相凶恶,赤膊上身,手中各持两擀面杖粗的击鼓棍,目视前方。还余一人是飘飘院的老鸨,站在台子中央,手上拿着一本花名册。他用手指指台子左右大汉身后的一副对联,娇声念道:“赏花,爱花,花花娇艳。公子,银子,子子皆缘。”头顶还横着一条三丈长的批子:点花大会。
木头岔声道:“飘飘院的花老鸨又玩啥新鲜了。”
张大胆轻笑道:“嫁女儿吧!”
木头踮起脚尖,嘿嘿笑道:“嫁女儿,那真得好好瞧他一瞧了。”
话音刚落,花老鸨缓缓翻开手上的花名册,清清嗓门,朗声念道:“飘飘院自创世至今,历经三十余载,蒙诸人爱戴,本院一直风雨不歇,香飘不衰,自心中不甚感激。在此今日,花香之时,自举行点花大会,本院飘梅,飘兰,飘菊,飘桃四朵金花,价高者得……”念至此,忽地停下来,看着台下的反应,特别是辛家二公子,四平街十里都难寻的风流公子,最主要的是还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