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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淡淡的雾,四散开来。
服务员送来了茶,朱江将茶转给了余处长,余处长接了喝上一口。
“我们在政府部门比你在业务单位还忙,整天不是泡在会议室里,就是迎进送出上级来宾、考察的要员,还有作不完的报告、听不完的汇报、写不尽的总结。成天淹没在文山会海里,你看,我头上都有几根白发了。”余处长边笑边诉说着他那本苦经。
“我也一样,我们读大学时那种气势不凡的抱负,在踏入社会后就变了。每天淹没在业务中,繁杂的数字,拟不尽的计划,无休止的项目论证,跑不完的基层调查……从科员慢慢爬到科长,再从科长爬到现在的副行长,一步步地爬,消磨了岁月,助长了白发,吃大了肚子,还要无休止地应酬,唉!”一想起在你争我夺中消磨的岁月,方行长也不避讳朱江,跟老同学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嫂子现在还好吧?侄儿上小学几年级了?”余处长想到老方的家庭,就急着问他。
提到他家的那一位,方行长就笑开了:“她有空就往健身房跑,怕长胖了。实际上也没什么,不过胖了两三斤,她就喊不得了,马上就跑去练体操。我看她也够辛苦的了,就任她去活动。在家里她可是典型的贤妻良母,我下班回到家时,热茶、饭菜早准备好了。只是有一条,她把我的烟灰缸丢了,搞得我在家连烟都不能抽,她说这是为我好,怕我晚年得肺癌;也是为儿子好,不让他吸入二手烟。说得有板有眼,我也就听了她的。”
“儿子现在读四年级,成绩年年第一,像我当年读书的样子。晚上我老婆还要检查他的作业。唉,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延续了中国传统的家庭格局。”
他说完后拿了一个枇杷,递给朱江:“试试,这也是你们苏州洞庭东山的白沙枇杷,是苏州支行的同志特意带来给我们品鲜的。秘书知道我这里来了客人,就给我送了一点来。”
方行长自己也剥了一颗送入口中,问老余和朱江味道怎么样。老余是吃惯了东山枇杷的,知道这是枇杷中的上品,他边吃边点头:
“他们没有哄你,这的确是正宗的东山枇杷。东山枇杷皮薄肉厚,入口极香。这味道一点也不差。”这方面,老余是专家。
朱江不知道此物的出处和品质,不过味道不错,醇香、甜美。
“这次我是空手而来的。”余处长又剥了一颗塞进口中,接着从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纸来擦了擦手,然后把核吐在垃圾篓中,抬起头笑着对老方说了一句。
“我还在乎你送东西?你把我看扁了,我们是同住一个寝室的老同学,出去郊游同睡一张床的哥们,虽然你现今当官了,可我也当官。现在想起来,还是怀念当年啊!光阴似箭,一去不复返!”
“你当处长已有四五年了吧?”方行长想到老余当处长时间不短了,关心起他的仕途来。
“四年,处长当了整整四年了。”余处长伸出手把四根手指头在空中扬了一扬。
寻求支撑点(8)
“快要提副局了吧。”老方紧追一句。按照官场的惯例,一般过个三四年会往上提一级的。
“难说,虽然年龄还恰当。但是,有这么一句关于仕途升迁的谚语……”
“噢?说来听听!”老方喝了一口茶,显得十分有兴趣。
“年龄是重要,学历不能少,能力做参考,关系无价宝。”这话说完把大家都逗乐了。不过,这是真话啊!
老方细细回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大实话,而且还富含哲学道理。升迁的关键因素还是要有关系。有句老话叫“背靠大树好乘凉”。你没有硬后台,不知哪一天就来了个空降兵,不管他是内行还是外行,反正是有关系,一来就当了你的头,到时你就得投降。轻则你要与他同流合污,重则他另用他人,把你雪藏。你气也没有用,跳脚也没有用,上吊更没用,你就只能去练字了。我们银行系统就是这样,为争夺这个贷款权和人事权,斗得头破血流。所以,你说的这句谚语,精辟!”
“哎!言归正传,我这次来找你,是想与你沟通个事。我这位小老弟,说起来还是同乡,常熟人。他来到苏州后业务开展得还可以,但现在碰到一个问题,就是设备很热门,打听的人多,表示要买的人也多,就是‘只听楼板响,不见人下楼’。”
“资金缺乏,贷款不畅?”老方说出了老余的下半句。
“对了。”老余笑笑,望了一眼朱江,继续向老方述说,“泵站都是改制后的股份制企业,叫私营企业还贴切一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