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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嗓音不适,趁机令安嫔再受宠之事,想必也令怡贵妃十分恼火了。”
我回想安嫔再度受宠其实是发生在皇帝巡边之前一个月时的事儿。
那夜皇帝又是批了一摞折子过来闲话轻松——
“亏得你识字,朕也没甚地空暇读那些闲书。你瞧了给朕说说,朕也开心。”他拈起杯盖,我见他杯里没水正欲叫行露进来续水,他摆摆手,拿起我那杯茶:“朕喝你的也一样。”
刚抿了一口,全喷在地上。
“怎的同朕的茶不一样。”他嗞牙涩道:“这茶叶子太差了。”
“这是以前剩的,臣妾瞧搁着浪费,就自己吃了。”我抽出丝绢递到他手中,他擦了嘴顺势将绢子塞进袖筒里:“朕不是命人送了贡茶过来给你尝尝么?”
我低头窃笑,却装作无视道:“贡茶难得,若是臣妾说好,皇上定要再命人送来了,到时各宫妃嫔能尝到的就少了。这岂不是折了臣妾的福分?”
他细细凝视半晌,嘴角忽地上扬,甚是无奈道:“朕明白了。行,明日里让梁九功给各宫送去一两贡茶。”
“多谢皇上怜恤。”我行过礼,合上茶盖:“前几日同皇上说的《俞伯牙摔琴谢知音》之事,不知皇上可否记得?”
他点头,醇厚的声音赞道:“‘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朕为这两句甚感难过,上次你不是说要给朕唱个类似的故事么?”
“唱是唱,不过臣妾近几日练习倒了嗓子。为了不扫皇上雅兴,臣妾请了安嫔姐姐助力。”我装作不见他的拧眉,叫了一声“行露”,行露得了令,前去请了安嫔过来。
紫歌一身穿戴俱是第一次被临幸时的穿戴:藕荷色的素长褂,珊瑚色莲花的白色龙华,倭堕髻配愁眉。
皇帝侧头端视我时,琵琶声已凄凄惨惨地撩起,我退至他身后,轻声解说道:“季子是春秋时期吴国贵族,一日他携带宝剑出使晋国;路过徐国时,徐君看到他的宝剑,虽未开口,但却表现出十分喜爱的样子。季子因为赶着出使,没有把宝剑献给徐君,可在心里暗自答应了。但他出使回来时,徐君已经去世,于是他把宝剑挂在徐君目前的树上而去。徐国人称许季子的行为,便编了这首歌来赞美他的守信重情。①”
语音刚逝,紫歌亦用其蓄势半年之声缓缓唱道——
春秋之际,辈出节士。
延陵季子,守信重义。
许诺于心,永不忘故。
千金之剑,长挂丘墓。
①出自汉代刘向的《新序节士》所载
“安嫔失宠之事我倒没问过她,不过想来她刚复宠没多久就发生此事,应该也同怡贵妃有些牵连吧。”我紧握拳头,长叹道:“还是这些日子过得舒坦了,锋芒太露。”
“皇上已经很体恤小姐了,小姐怕得罪人,皇上便每个宫里都赏赐一两贡茶。”
我涩笑一刹,摸摸疏影挂了稻草的鬓角:“可之后不是又命人多拿了三两来么?”
“皇上确实对小主很好了。”行露惋惜道:“可惜这次皇帝巡边,后宫归怡贵妃掌管,怕是生机渺茫。”
行露一语成谶,连过堂都不用,倚书房一干人等直接被赏赐白绫,死得极是仓促。我回想爹的死,终于释然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死于莫名其妙的斗争。我比爹强些,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随行的侍卫争分夺秒,怕人挂上去又掉下来,麻溜儿系了三个死结。脖子套进去的瞬间,心静如水。囚窗外的蝉鸣像极刚入宫的那天,撕心裂肺地拖着声音。
“嬷嬷!”行露突然呼喊起来,声音甚为激动。我睁开眼,只见牢笼外立了以为精神矍铄的老妇人,瞧上去应是七十有余了。
行露叫她嬷嬷,所有人也毕恭毕敬地躬身称之为“苏茉嬷嬷”。
“奉太皇太后懿旨:万琉氏毒害皇帝一事,关系甚大。且待皇帝巡边回京后,由皇帝亲自审理再行定夺。在此期间,慎刑司应严格按照大清律法行事,不得滥用私刑;违令者视为亵渎龙威,其罪当诛。”
我向苏茉嬷嬷投去感激一笑,微微欠身打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恭。她会心报之一眄,由卷苹搀着离开。
虽是一时半会儿不用死,可疏影经历过一死还是有些担忧,直问万一皇帝回来了,小安子还是一口咬定,怎么办?
我扯下梁上的白绫,交错叠折,打成一朵绢花,笑道:“你忘了我同你说的‘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么?你现在不必担心了,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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