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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的!他罪不至死啊!”
我未曾声冤得两下,便有士卒一左一右粗鲁地来拽我的手臂,同时不断叱喝我不可胡来。我愤怒地甩开右边的士兵,哪怕我的胡来只能给爹带去片刻的光阴。
“含陌!”只听得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便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软绵绵地晕在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
盛夏的空中像是坐着水的锅,热气都焖在锅子里不流动,能活活把人蒸熟了。天空蓝得如同大块大块的绸子没有一丝皱褶铺在头顶,春天的莺声燕语渐渐消退被单一又喧闹的蝉鸣替代。
我的意识是伴着蝉虫和人声的吵杂,在浑身湿热的不适中清醒过来的。
入眼的却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罩了一件圆领窄袖的对襟长褂,鸦青底儿绣的出水芙蓉,袖口是藏青色、妃色的折枝芙蓉。光这绣工便知是大富人家才有的精致。长褂里面单套了一条月白色的素绢长裤,脚上是一双浅藏青色绣寿字的云头锦鞋。
她脸上的妆容颇浓,有股同年龄不符的稳重。头上的旗头素雅,除了中间的绢花还在右侧斜插了一支小的点翠凤步摇,左侧贴了一朵嵌蓝宝石的金花钿。耳朵上挂了一对价值不菲的镶宝珠金坠。
女子妆容虽浓但应同我差不多大小,眼睛不大眼神温柔如水。她见我醒了,平和却疏离地笑了笑。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七天了,梦里还不停地流泪。”
我上下打量了她两个来回,环顾起整间屋子来。
雕“岁寒三友”的梨花木床、四角圆顶红木花架、八仙桌……满屋子的白瓣黄蕊的雏菊。心停跳了一拍,目光飞速地从她脸上收了回来,渐渐地心底涌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没有看到我表情的变化。见我不言语,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将搁在床边的药推到我旁边,轻柔道:“王爷进宫了,傍晚才会回来。你安心在这里休养,你家里人王爷都已经安顿好了,不用担心。”
我道了谢,没有去接那碗药。
“喝不喝药实无大碍,”估计是见我对那碗药有顾虑,她低眼扫了一下,又露出那种平易近人却疏远的笑容,“王爷只是担忧你落下什么病根,这才吩咐御医多开了些进补的药。”
开口“王爷”、闭口“王爷”,我揣测她话里的意思,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她见我不怎么搭腔,又是笑了笑,像什么都明了似的。
“晚膳我让下人来叫你,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目送她踏出门槛、将门合上。心晃悠悠地沉了下来。
这还是晴痕阁的耳室,只不过身上盖着的被褥早不是上次我来探望隆禧的时候他盖的那床,这被褥的气味也不单单只有隆禧身上那种清幽麦麸草,仿佛还多了女人的脂粉味。
我跳下来,呆呆注视这张梨花木床。一想起他们新婚夫妇在这床上共赴巫山,我心里就百般滋味,下意识地不愿再躺上去了。
我在八仙桌边静恍神坐了一刻,这才慢悠悠地捡起床脚上的白色低领大袖素缎绣墨菊对襟褂和茶白百褶裙穿上。没有对镜描眉点唇,只简单梳了个小两把子头。刚把一缕头发绕进发根间便瞥见这妆台上一列开来的金簪银钏儿,我想起隆禧的那支“万锦迎春”,怅然从怀中掏出来。婆娑打量了好一阵子,似乎连上面的珠宝也因我的不舍而更加璀璨亮丽。
我将簪子放进一堆珠钗里面,怎样瞧都觉得这簪子鹤立鸡群,只好将簪子又揣回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
纯亲王府的西厢房里,我见到了娘她们。
屋子里弥散着的悲痛和潮湿的泪水把我的伤春悲秋挤到了九霄云外。她们眼中的无助和绝望令我猜测到了爹的下场。
娘瞧见我,红肿的双眼瞬间涌上一层泪水,泪水笼着一张仿佛一夜十年的面容。她颤抖着嘴唇,还未开口,眼泪已经淌进了嘴里。
我冲上前去抱住她。她的身子抖得十分厉害。这使我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爹来,尽管我已有准备,可当开口轻唤了声“娘”时,也不由得再度落泪。
虽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爹的必死无疑,可我清醒了还是伤心无比。也不知痛哭了许久,好像把这些天集聚在身体里的水分都发泄了出来。也能让我更清醒地去想想今后我们母女几个人的道路。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或许因我是见到爹最后一面的人,娘和姨娘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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