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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感觉到哀伤。
年纪仅才而立的他,斑白取代原本的黑发,眼角不知何时添了如此多的皱纹,本该依旧风俊的容颜,如大漠沙石扫过一般,失了水分,不再丰润,面色,更甚纸的苍白。
这,便是他的父王,齐良的帝王,就像是一株颓败的霸王花,随时都会倒下,随风而飘。
在他沧桑的眼里,钟离玦好像看见了水雾氤氲。
一时之间,钟离玦无言以对。
“罪臣有一事请奏。”不管钟离墨阳真情与否,假意与否,也不管他眼底氤氲与否,钟离玦还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亲身相扶,冰寒的语调丝毫未改。
或许是钟离玦的冷淡让钟离墨阳从不知从何而起的悲恸中醒过神来,闭眼,拂去眼中的雾气,阔步到台阶之上,重新端坐于龙椅之上。
“准奏。”明黄阔袖一摆,钟离墨阳叹息一声。
“肯请圣上,罪臣愿以戴罪之身,为齐良效力,夺回陷落的城池。”
“玦儿要如何戴罪立功?”威严里带着为容易为人查知的慈爱。
“愿请圣上派兵于罪臣,罪臣定将夺回城池,并将让白澜匍匐在齐良的脚下。”钟离玦重新跪到坚硬的地板上,腰杆笔直,不畏不惧,坚定决绝,由内而外散发的迫人气息,令在朝所以官员均倒吸一口凉气。
“荒唐!”王座上的钟离墨阳,右手重重拍上龙椅上的龙头雕刻,一瞬之间,眼底之神变幻莫测,有惊诧,有迟疑,有疑惑,然,更多的却是对儿女的爱怜与哀伤。
凉意,登时充满这个朝堂。
正文 夏风拂鬓离骨肉
本章字数:4903
那一日,早朝刚退,钟离玦便被传旨到御书房,而自钟离玦进了御书房后,钟离墨阳便遣退了殿内所以太监宫女,紧闭宫门,直至夜半子时,值夜守卫才见得钟离玦从御书房内走出来,面上表情,冰若寒潭。
没有人知道,那整整一日,在这对不寻常的父子间,发生了什么,只道得,圣上自那日之后,本就不佳的身体,状况又更不如前了。
钟离墨阳半躺在龙床上,一脸病容。
“圣上,该吃药了。”老太监总管自宫女手中端过一个金碗,捧到钟离墨阳身边,碗里盛着的是浓黑的药汁,此刻还正往上冒着热气,浓浓的药味扑满鼻。
老太监舀起一勺药汁,吹凉了,才递到钟离墨阳的嘴边,却发现他并未启唇,只眼神茫茫地盯着明黄的帐顶。
“文简啊”推开递到老太监拿勺的手,钟离墨阳幽幽道。
“老奴在。”文简恭敬应声,无奈地叹息,将药碗放到旁的桌上。
“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巳时了。”
“巳时了啊来,扶朕到外边坐坐吧,咳咳”
正慢慢地说着,钟离墨阳忽然咳嗽起来,急得文简一直用手掌在后背给他顺气,看着身体状况日渐不佳的钟离墨阳,文简揪着的眉锁得更紧。
钟离墨阳躺在阳光下的躺椅上,阖眼假寐,那日钟离玦所说的字字句句,不断萦绕在他耳边,拂之不去,令他只觉酸涩哀愁。
“自我睁眼看这世间的那一刻始,我的生活里只有母妃和满姨,长到六岁,我还不知道我的父王是甚模样。”
“母妃走的那一天,我才见到你,第一次见到,冰冷,不可靠近。”
“玹为尊,瑞为吉,琭为贵,琰为华,而玦为缺,玦之缺,是白玉之璋所无法补的。”
“您放弃了我,可我并未放弃齐良,所以,请您,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啊这么些年,他给了他们母子的,到底是什么
睁眼,看风吹云动,晴空湛蓝,心中所想,千转百回。
白莲盛盛,锦鲤游弋,钟离玦负手而立在池子边,看满池的盛夏之景。
“撩雾情况可有变转?”夏风拂鬓,似叹息,似担忧。
“还是如此。”听烟答得有些无可奈何,“见不到公主,怕他一直要是这样了。”
“公子为何不去看看拂月?您是担忧,看见拂月,就让您想起二殿下?”短短一句话,对准钟离玦,一针见血。
“公子何时也学会逃避了?听烟所认识的公子,是从不会逃避的。”他们所认识的公子,是不管刀枪箭雨,都会迎刃而上的无所畏惧。
逃避吗,他这是在逃避吗,或许吧,或许正如听烟所说,他是怕看见了拂月,想起他。
“听烟,我是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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