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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自己心疼地看着那缩在小椅中入睡的纤弱的珠儿,就想这样把他抱回来,可是每次伸出的双手都被书房内一种叫做厌恶的东西给挡了回来。
有时他常常疑心这个珠儿是假的,以前那个总是挖个井,弄个绳网捉弄他的珠儿上哪里去了?以前那个刻薄气人,率性放任的珠儿上哪里去了?以前那个在他怀里生涩害羞却又热情洋溢的珠儿上哪里去了?以前那个如新鹂银燕般叫着他麒哥哥的娇嫩美好的珠儿上哪里去了?但是他知道这个珠儿绝对不是假的?那雪肤下的累累伤痕,那分身上的一道道残酷的禁锢怎么会是假的呢?除了他受尽非刑的珠儿,谁会有这样多的伤痕呢?经过了十四年的治疗,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如此不可磨灭的印痕。风净尘是见过龙泽的灵药的,凝儿那几乎没有命的身上的伤在养了十个月后,就连一道小疤痕都没有再留下来,而珠儿却如同一个天下疮伤的大本营,可见当年在珠儿身上曾经发生过多少何等让他风净尘今天一想起来就痛愤欲死的惨酷之事啊。
那天珠儿不经意地脱下了手套,当自己情不自禁的拉起那双手的时候,手上的疮伤最终让自己拔腿就跑,再也没有看一眼珠儿手的勇气。那双手仍然修长,但是深深地刻下了当年每一种酷刑的足迹。你看这双手便可能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烧红的铁钉是如何一次次穿过这双手的指骨和指甲,那铁拶子是如何一次次地夹碎红叶大师他们道别。诸人都含笑口了所有的手指,那一个个烧红的小铁罩是如何紧箍上神仙一样婉柔轻转的纤指……那本来是一双握着龙神,在天空轻轻挥起龙银带绕得人心跳的手;是一双抚着龙音,弄着玉箫送来天地间清星净月的皎洁的手;是一双翻云覆雨,凝虹化雪的晶莹的手。可是这双手却在自己的恶意陷害和折磨下,苦历了种种酷刑,这双手从此就只能手套中渡过一生,再也不能在弹指一挥时,让天下人倾倒迷恋了。
想起珠儿的手,和珠儿的身子,风净尘的心便裂开了又合拢,合拢了却又破碎。他在明亮和黑暗的裂缝中痛苦地挣扎着,在自己良心和情感的折磨下煎熬着。悲哀着珠儿苍白的仙颜,悲哀着珠儿的瘦骨嶙峋,悲哀着珠儿的沉默寡言。
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珠儿客气的红叶大师他们道别。诸人都含笑口称玉盟主,一个个毕恭毕敬的离开。风净尘站在身边笑着看他们走。珠儿如今真的成了武林至尊,受各门派的敬仰,但珠儿你为什么不高兴呢?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没有人能想像得出玉龙吟看着这些人时的心情,接他们来,看着他们走了,就是一次次用看不见的刀子杀了自己。他冷冷地回到了中泽宫却转眼进了涵凝轩。这里是他八年来躲避所有痛苦的地方,这种痛苦如此之深,深到他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办法看见熟人,没有办法接受现在,更不知道如何设计未来。
那十年中,酷刑已经摧毁了他的意志,活下来的不是他,是装着一本玄天密录的活死人而已。没有人能面对那几千种从各国收罗来的千奇百怪的酷刑,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玉龙吟也不能,更何况他本来就因下封印损失了大量的龙神功,本来就因提前产子而身体虚弱。没有人能想象被当众捆在广场上,在自己子民和下属面前被成千上万人轮奸的情景,当第一个人撕裂了自己的下体时,玉龙吟的精神已经开始死了,肉体痛苦再也算不得什么了。但是最痛苦的不仅仅是肉体和精神的一步步死亡,而是被人当作最下贱和奴隶,任由那一群群的山村野氓折磨欺凌,跟那些牛马猪羊一样的在地上爬行,各种刑具随时会落在自己身上,在冰天雪地和炎炎烈早日、暴风骤雨中痛苦的背驮着沉重的东西,甚至是没日没夜的让你拉东西,犁田,被迫让一个一个的人把自己当狗来骑,完全没有了人的尊严,把大脑中所有的人的概念全都抹杀,而第一个奉命这样做,并且在三十六个世家中推行的人,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拿什么去看他们,不是情何以堪能够来形容的。
十年的惨绝人寰的活地狱磨砺用了十四年的时间来治疗,外伤仍然时时发疼,内伤更是日日威胁着自己的生命,然而活下来才是世上最不幸的事。当自己第一次看着下属们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赤裸裸地跪钉在刑台上的任人作贱的泄欲工具,本来以为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淡忘,可是那种感觉却随着第二次可笑的婚姻越来越鲜明,有时就常常好象马上就会发生一样。每天升殿,坐在那人的身边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自己有时甚至想站起来就逃走。
本来自己是不愿意再活的,再回忆和哥哥一起的生活,再去承担超过自己负荷的责任的。可是寒儿那幼小的舌头和爷爷苍老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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