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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四被儿子的一句话提醒,认为该找找寺管会把这事了了。嗯,抽空是得去找马卫国。
丁思秀媳妇拽着牛腿,看着小叔子干得这个麻利,她也想试试。她是外乡人,嫁过来不久,便赢得了街坊邻居的称赞。她叫桃子,但这里从来没人叫她的名子,几个小叔子叫她大嫂,公婆叫她乖儿,叫得她心里甜滋滋的,叫的她干起活来再苦再累也停不下来。邻居们则叫她丁思秀媳妇。丈夫高兴时叫她嗳,烦了的时候叫她小娼妇。每当听到这让人恶心的几个字,她就想跟他吵,可一想到婆婆私下里时不时的也赚公公这么一句,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半,再被公婆乖儿长乖儿短的一叫,剩下的那一半气也就没了。心烦的时候她就怨娘家妈,您老人家也不打听打听,就把我当盆水似的给泼了出来。这个家咋有这么个传手,为啥做媳妇的就被骂小娼妇?她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也想,天下女人都是最傻的,傻的一个甜枣也吃不了,傻的一句话就被哄得的溜溜转。但是婆婆除外,尽管她也是个女人。
今晚丈夫不在家,他出去已经三天两夜了,说是出去联系收牛皮的事。一个人也睡不塌实,支棱着耳朵听那送牛的来。公公看来也没睡着,要不大门一敲他就起来了?等她把那几个送牛的打发利索了,全家人也就陆陆续续地起床了。
看着小叔子围着倒在地上的一头大牛,有条有理地拾掇得那个利索劲,她的手就痒痒,她拿起了刀子。
大嫂,你还是等着上了椠(把牛茬子挂在架子上)后,拾掇下水吧,这活不是女的干的。
俺娘家村上就有女的干,我在这里闲着直打呵欠犯困,还不如搭把手呢。说着她照着丁思武的样,小心地干起来。
丁思武才不愿干这活。谁爱干谁就干,反正有几个哥哥顶着。只是,咋一猛地看到大嫂伸手忙活,他心里酸酸的。唉,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她好像一天到晚地从不闲着,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干什么她都像应当应份,大哥曾对他说,咱妈不是给我娶的媳妇,咱妈是给咱家娶的拖拉机。拖拉机,也只有大哥才能想出这么个贴切的比喻。她真像台拖拉机,满坡里跑,拉土,拉粪,拉庄稼,拉石头。皮实,从不怕摔打,而且越摔打越好用,越好用越顺手。要不怎么能得到街坊邻居、全家人尤其是老爸的称赞呢。
丁老四一直惦记着找马卫国,可这几天总也抽不出空来。
第二天大儿子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说是联系好了一个牛皮贩子。不光比别人收的一尺要多出两毛钱,而且还是情囫囵的,一张抽两块。
嗯,这事办得不孬,就这么说定了。丁老四又问,他们来了几个?
俩。
那行,叫那俩住在咱家,就住在老宅子里吧。
丁思武看着大哥捞回的这肥差,拾掇完牛,就领着俩牛皮贩子满西大街地转。老爸不在家的时候,更干脆,宰牛的事他就直接撂了挑子,带着俩牛皮贩子到处胡吹海谤。
这个滑头。大嫂,你也不该干,这是大哥的活。丁思武不满地嚷嚷。
你要累的话思武,就到屋里喝口茶解解乏。我惯了,没啥该不该的。
思武啊,你个叫唤猫不逮老鼠,向你大嫂学着点。母亲听到了,走过来用手戳了戳他的头没好气地说,又转向大儿媳妇:唉,乖儿啊,你看这几个臭小子,一个不说一个,你就别客气,指使他们干就是,由你挑头带着,妈就省心了哦。
婆婆总是夸,也怪了,只要听到婆婆夸奖,这当儿媳的再累也不觉得了,并且还总想表现得更好,在这些小叔子面前做个好样子。
都过来。思武呢?思武。这时,老大丁思秀神神密密地跑进院子轻声喊着。
干啥?我刚坐下想喝口茶。你倒捡了个美差。哼。
来来,出来。丁思秀并没在意他说什么,而是直接奔向了地上的牛皮。
嗳,你也过来。媳妇正在院子里洗下水,听到叫嗳字,知道是叫她了,两手甩了甩水,一边往腰间的围裙上擦着,一边跑了过来。他头也没抬,把地上的牛皮摊开说,妈,你也出来趟。他妈放下茶盅,吐着瓜子皮从屋里走了过来。
妈,我刚才上小亮子家收皮,你猜怎么着,那只牛活抛也不过三十尺,结果竟多出来五尺。你说这五尺,得多少钱?不用多,咱赚这五尺就行,一头牛赚这些,就不得了。
噢,咋多了,当妈的疑惑地问:看走眼了?
呵,我这眼,要说牛羊肉,一头不差二三斤;皮,一头也不过一二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