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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一直伸着的手一僵。
把她……处理掉?
为什么呢?
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一直保持着清醒,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救她,反而……也要抹杀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想杀死她?
她不想死啊!
她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方才那一闪的光亮,便是属于那把新出鞘的刀的吧?
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本能般地睁开了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猩红的颜色映入了对方的眼底,双勾玉写轮眼使出的幻术让对方的身体一滞。
然而两人之间的实力太过悬殊,很快,他就挣脱了幻术的桎梏,手中的刀刃继续向下行来。
惊惧与痛楚同时在身体的四处扩散逆行,最后汇聚于眼底。写轮眼中的双勾玉图案悄然变幻,重叠交展,化为新的形状。暗部的眼睛触及那复杂的眼眸图案,手中的刀忽然间变得无比沉重,再也无法举起来。
不知怎的,他违背了自己起初的意志,瞒着同行的队友,用自己携带的简单医疗用具为她做了包扎,然后背着她掠过了这一片被血腥所包围的地域,朝村子外的方向走去。在结界的附近,他将通过结界的暗部术式告诉了对方,然后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自己通行过了结界。
完成了这一切,他才觉得自己脑内一空。
……刚才他,做了什么?
是幻术吗?
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足以支配身体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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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她要逃出这个地方。不然,她绝对活不下去。
夜晚时分的森林没有旁人的存在,树影被夜风吹拂着微微摇动,幢幢的影子犹如鬼魅一般潜伏其中。黑暗之中,似乎四处都有未知的生物在偷偷地窥伺着,随时准备取走她的性命。
眼眶处很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是眼泪吗?亦或是不期而至的鲜血?
身体摇晃着,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很快,她又会重新陷入昏沉之中吧。还会有再次醒来的时候吗?也许她再也看不见夜空之中高悬的那一轮满月了。
在此刻忽然涌入心中的,铺天盖地压抑下来的,大概就是名为“绝望”的东西了吧。
与绝望所混杂在一起的,大概还有着“悲伤”吧。
她再也坚持不住自己的脚步,倒在了地上。沾着血迹的双手搭在土地上,视线迷蒙的眼睛开始缓缓地合上,黑暗渐渐侵袭而来。
“哥哥……你在哪里呢?”
最后一道微弱的光也被湮灭,眼前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有人牵起了她的手,不顾沾染的到处都是的血迹,将她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指,意外地发现那个人竟然戴着手套。
……算了。
无论是怎么样的手都不要紧了。
只要哥哥还在的话,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样想着,她陷入了彻底的昏沉之中。
·梦境
夏日的阳光洒落在庭院之中,几只乌鸦在池塘边的石块上立着,将翅膀蜷缩起来以遮掩盛夏的光热。高大的树木在庭院之中投下歪斜的阴影,叶片静止不动,是一片浓浓的绿。屋檐的黑影蔓延直至通向门口的石板上。屋后晾衣绳上垂挂着的黑色上衣,被偶尔的风吹动了一角。
大一些的衣服属于止水,小一些的属于花时。
“花时,不要在这里睡觉。”
止水按着她的头顶,将已经迷蒙着昏睡过去的花时揉醒了。他将她的身躯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一边朝屋中走去,一边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哥哥吗?”
她半睁着眼睛,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是模糊。现在的她只能勉强看到止水系在额上的护额系带,还有那长久不打理因而变长了的黑色头发。
“哥哥又好久没有剪头发……”她低声地抱怨着,趴在止水的肩上,伸出手想要去碰他微微翘起的黑发:“好久没有见到你,你的头发又变成直的了。”
她想要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替他把头发卷起来,可是手臂却出乎意料地沉重。无论如何辛苦地高举,她都无法碰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头发。于是,她就干脆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想再动弹了。
她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止水了。
这一次的任务一定非常辛苦吧?所以才会分别了如此之久。
“哥哥……”她低低的呼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