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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柳原从小在英国长大,父亲是一位显赫的华裔富商,由于父母的结合是非正式的,父母去世后,他得不到家族的承认,“他孤身流落在英伦,很吃过一些苦”。后来,通过法律,他争得了继承权,获得了巨额财产。但他始终得不到家族的承认,如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他生活奢华,纸醉金迷,他把“女人看成他脚底下的泥”。当他与宝络相亲,第一次看到白流苏时,他看出了白流苏在家族中艰难的处境,有种没有根似的凄凉与怅惘,虚飘飘的,没有着落,他似乎感同身受。
范柳原不相信爱情,更不指望婚姻,而他内心深处又渴望一份真心与安稳。他见惯了风月场上轻佻妖媚的女人,而着一袭中国旗袍、美艳娇小的白流苏,俨然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真正的中国女人”。在他眼里“真正的中国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她伫立凝神间的落寞与哀婉,眼眸流转间的优雅与清逸,尤其那低头回首间的妩媚与娇怜,都深深地令他着迷。
回香港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便拜托徐太太无论如何把白流苏带到香港。
白流苏带着结婚的目的来香港见范柳原,而范柳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与占有欲;白流苏旨在求生存,范柳原却意在求欢爱;白流苏要的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而范柳原却只要“生死契阔与子成悦”; 白流苏设置的是美色的陷阱, 范柳原设置的是金钱的陷阱。
两个人都怀揣欲望,都期待能获猎对方,这场一见钟情的“爱情”演变成了金钱与美色的搏羿。他们吟风弄月、欲擒故纵、漫不经心、相互猜忌……他们煞费苦心地做着爱情的游戏,无暇顾及彼此心灵的感受。
范柳原想让白流苏成为自己的情人,也想得到她的真心。他对白流苏说:“‘我自己也不懂得我自己………可是我要你懂得我! 我要你懂得我!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早已绝望了,然而他还是固执地,哀恳似的说着:‘我要你懂得我! ’”(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白流苏认为自己是懂得他的,但是她要的是婚姻,她已经迈出了家门,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做他的情妇之外没有第二条路。然而她如果迁就了他,不但前功尽弃,以后更是万劫不复了。她偏不! 就算她枉担了虚名,他不过口头上占了她一个便宜。归根究底,他还是没有得到她。既然他没有得到她,或许他有一天还会回到她这里来,带了较优的议和条件。”(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抱着这个想法,白流苏无奈而又果断地离开了香港,回到上海。
回到白公馆,无疑是承认了这场赌博她输掉了。这自然招来哥哥嫂子更加不堪的嘲讽与谩骂,她的处境愈发艰难。然而,她只能隐忍、等待,等着范柳原再来找她。“她对范柳原还没有绝望”。(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她当然明白她的底数“一个秋天,她已经老了两年,………她可禁不起老。”所以,当她接到范柳原企盼她再次赴港的电报时,她毫不犹豫地去了。带着失败者的心情,是一种屈服。“如果她是纯粹为范柳原的风仪与魅力所征服,那又是一说了,可是内中还掺杂着家庭的压力………最痛苦的成份。”(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 张爱玲文集》)在范柳原终于如愿得到白流苏的那一夜,张爱玲没有放过白流苏欲盖弥彰的创痛。她让白流苏悲凉地知道:“他爱她。这毒辣的人,他爱她,然而他待她也不过如此!她不由得寒心。”(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金钱与美色的博弈,白流苏注定是失败者。对她来说,婚姻仍然遥不可及。她注定要委身于范柳原,做他的情人。
一个星期后,范柳原远赴英国,把白流苏抛弃在一幢两层楼的别墅里。白流苏并不意外,她似乎早有预料。“总之,没有婚姻保障而要长期抓住一个男人,是一件艰难的、痛苦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啊,管它呢……但是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经济上的安全,这点她知道她可以放心!”(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在范柳原即将乘船离开香港的时候,在白流苏既满足又空虚失落的时候,这个城市“‘开仗了,开仗了。’谁都不能够相信,然而毕竟是开仗了。”(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张爱玲文集》) 范柳原便折回家,保护白流苏。
一座城市的沦陷成全了她,成全了他们的爱情。两颗自私的心走到了一起。自私者,原本可仗着一些资本,矫情地假装一些姿态,可是当一个都市毁灭了,生命游离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们便彻底卸下了自私的桎梏,在荒凉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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