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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真空一样寂静,唯有我们三人脚步声错落。永净带我和文禾走到后院,打开左手边僧舍道:“小心门槛。”
我们迈进屋子,在漆黑的空间里无从下脚。永净说:“听我的声音前行。”
我摸索着向前蹭步,没几下便听见前方有一声轻微的咔嚓。一道微光放出来,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道嵌在僧舍墙上的门。这门隐藏在床帐之后,十分窄小。永净站在那门边说:“你们进去吧。这里只容得两三人,过了今夜再说。文施主,黄施主从前用的被褥。我提早放进去了,你们暂且用吧。”
“多谢师父。”文禾拉起我走进那道密门。永净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既然也是要躲。何不躲在那地窖里算了。”我说。
“明日要出去探信地,那地窖出口当街,一出来万一被人看到,就要另外那几个人陪葬了。”文禾将这密室里的蜡烛挪到木案角上,说道。
这间室不过十平见方。除了一床一案一凳什么旁的家什都没有。那案上放着几卷经书,几支备用蜡烛,一砚一笔。
“探什么信?”我问。。。
“那吴之番如今是嘉定绿营把总,我让黄淳耀与侯峒曾联名去信,申明利害,希望他站在嘉定民众一边,他犹豫不肯答应,但仍是冒罪取了火铳作为回复。他对清兵存在惧怕和幻想,而现在。我想他不会了。”文禾挑了烛芯,坐到床上,说。“我让黄侯二人与他约,若他转意。明日卯时以焰火为信。里外应和,将嘉定破城清军攻死瓮中。”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黄淳耀还没死吧?”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差一点点。我下午赶到这里僧舍地时候,他正把脖子往绳套里塞。他对吴之番没有信心,更恨自己无能,仍想死节。”
“文大公子,你们这的人怎么都有死节情结啊?而我们都说,身体是革命地本钱,保全了身体性命,才有翻身的可能。”我说。
“也许是有死节情结基因的人在此时都死得差不多了吧。”他阴晴难辨地回答。
“哎?”
“……所以,留下来的都是奴才情结基因的人为多;所以,汉奸越来越多。”他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所幸地是,我找到了一个稀有基因继承者。”他见我不快,伸手将我揽到身前,轻轻拥住,想说什么又忽然一脸疑惑,“……这是?”
我“哦”了一声,抬手解开衣带,脱下外面的袄袍,又解开系在胸前的包裹扣,把包裹从背上取下来,说:“你的镜。我怕弄丢了,就卷包裹布里绑身上了。”他接过包裹,打开,将镜捧在手里,就着烛光观察。
“可有异样么?”我从没这么期待过,期待这面镜恢复它的神奇。
“似乎还是老样子。”他掰开铜绊子,试着转动镜沿。
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乳白色的流质般烟雾,没有金色光芒,连一点点震动都无。
“这可怎么办。”我看着已然变成普通古董的镜,失望地说。
“我相信它里面一定还有我们不了解的秘密。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条件来找出答案。我本想留给珞儿去找,也许我们两个人最终就都能脱身。可是你这丫头胸无大志,不但不合作,还很暴力。”他瞟了我一眼,“现在好了,我们成就了一段爱情生死佳话,但是这镜就白瞎了。”
“我倒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是我已经见了太多不可思议事情的缘故,现在对我来说,世界充满无限可能。甚至生和死,都不是绝对地事情。我心里隐隐觉得,吴之番会来,有些意外还会继续发生,而我们,”我把手掌摊开覆在镜面上,“还会遇见奇迹。”
他抬眼望着我,烛火跳动的光芒闪耀在他眼眸里,火焰灼然。“在奇迹发生之前,”他握住我的手,说道,“先让我抱着我地奇女子安眠吧。”
一床薄被,一挂布帐,小小斗室。烛影摇红,我心里无限安静。文禾轻轻拥着我,下巴靠在我头顶,呼吸逐渐平稳。我闭着眼睛,听得见他的心跳。在这节奏有力地怦然跳动里,我缓缓沉入了睡梦地黑寂。
没有晨昏,没有时间。我在一阵冷意中陡然醒来,睁眼看见床上就剩下我一个人。被窝里只有我自己的体温,而那透光魔镜也在我身边,被我暖得带了温乎。案上地蜡烛早已泪凝成块,直流到烛台脚上。我起身,抓过床边的袄袍穿上,然后用手把头发绾成一个髻,依旧是用簪固定。这时门开了。文禾闪身进来,对我道:“伟大的预言家起床了。”
预言家?我打量着他脸上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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